第三百二十七章 心環落氣明

曾駑應下了戴廷執的吩咐,只是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戴廷執,重岸道友若是真有問題,那麽……”

戴廷執看他一眼,則是道:“你做好我交代的事便可,其他事情不用多問。”

曾駑低頭道了一聲是,就退下去了。

戴廷執看著曾駑走出去,繼續批復文書。

曾駑與重岸接的觸同樣也是他安排的一步棋,因為此人原本出身元夏,現在雖然無比崇奉天夏,而由其招呼重岸,卻也是進一步對其進行鑒別。

玄廷對於曾駑大體是信任的,但是他認為,該要做得查驗還是查,不能省了去,若是得以證明其果然無有問題,這對曾駑和玄廷都是好事。

而且正因為此人出身元夏,目前接觸不到天夏不到諸多事機,也就不會在與重岸的日常接觸將過多天夏的隱秘暴露出去。

曾駑出了宮闕之後,一路往回踏雲行走,心中卻是一陣嘆氣。

雖然戴廷執先前叫他看著點重岸,他本來也認為只是應有之意,可是盯了許久仍舊不叫他放松,他覺得上層一定發現了什麽。。。

而今天的異狀,更是他讓心情復雜。

這幾年與重岸相交下來,他覺得與此人頗為投契,他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希望這位真有問題,所以有事沒事經常在其面前說元夏的弊惡之處。

重岸也從來不說反對之言,怎麽看也不像是元夏奸細。

“唉,但願不是吧。”

“郎君在說什麽呢?”

曾駑一擡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然回到了自家駐地,道侶霓寶正一臉關切看著自己,他搖頭道:“沒事。”

霓寶看了看他,道:“郎君還說沒事,都把心事寫臉上了,不過不方便與妾身說吧?那妾身只言,只要郎君做事對得起人,對得起自己,那便是理直氣壯,該愧疚的應該是別人,而不是郎君你。”

曾駑想了想,道:“霓寶,你說得是。”他暗道:”要是真背離了天夏,那他也沒什麽可惋惜的,這麽一想,他也就釋然了,道:“霓寶,你放心吧,我想通了。”

霓寶提醒道:“郎君,妾身不知道你做什麽事情,但是你這人藏不下心思,所以做事還是要小心了。”

曾駑一想,心中一凜,既然戴廷執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要是重岸真的有問題,在其面前露出破綻,可能會出現紕漏,感激道:“對,霓寶,你提醒的是。”

雖然身為玄尊,他若是要隱瞞情緒也容易,可問題是重岸也是玄尊,心緒上微妙變動,那是非常容易被感知的,所以他一狠心,幹脆將這一段憶識給遮蔽了去,這樣既不妨礙他繼續盯著重岸,也不至於暴露了。

重岸此刻回到了居處,回想方才與那無面修士得交談,他心中也是在思考,元夏方面接下來到底會是怎麽做。只是許久都不得要領,那也只能等著了。

不過這麽一來,今後恐怕都要繼續保持與其人的聯絡,還不能讓別人發現。方才曾駑些許異樣他也是感覺到了,覺得自己下來行事要再小心一些了。

想過之後,他來到了後殿,對著案上供著的老師尊位就是一禮,隨後奉上了靈香。

盡管他自己也已然成就了玄尊,可若是沒有這位老師的指點,沒有這位傳下的功法,他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所以他對於張禦,是誠心感激的。

他拜完之後,心中道:“幾年不見老師,也不知老師如今何在,怕是又去了其他下層傳道了吧?”

清玄道宮之中,張禦在重岸供奉自己的時候,也自是生出了感應,實際上他對於重岸到來天夏之後的一舉一動,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元夏方面為了遮掩,利用了鎮道之寶進行交流,可在他這等掌握聞印、目印之人的面前,也能看出一些端倪,知其必定是與元夏聯絡上了。

現在還不知道其人是否取信了元夏。但元夏接下來無論是為了確定事機,還是為了促使重岸進入天夏上層,必然是會有所動作。

這條暗線若能利用好,是可以反過來引偏元夏。

但要擊敗元夏,只指望這一點顯是不夠的,而是要將許許多多的優勢一同積累起來。

他看向元夏,經過這幾年時間,他在這裏面所種下的魔物如今也是擴散了出去,那魔神也是愈發凝實,信徒也是越來越多。

只是這些信眾多數屬於底層仆役,在元夏也只是比牲畜略高一等,故是還沒有觸及到元夏天序的,但終究還有如曹管事這般人也是自願或不自願的投拜了魔神,這些人若是功行上有所突破,或許就有一定可能會引發天序的反應。

到底會如何,唯有繼續等待結果了。

這時殿外有一名神人值司躬身走了進來,手中托著一只玉匣,道“廷執,這是長孫廷執送來的,說是請廷執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