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舟宴品珍奇

武傾墟、風道人二人所乘金舟出了外層陣勢屏護,便往那元夏巨舟靠過來。

巨舟外圍小舟見他們到來,便自分散開來,其中有一駕則行在前方,為他們作以接引。

跟著此舟行去,金舟進入了元夏巨舟舟腹之中,並在內中一方廣台之上落定下來,待二人自舟中出來,舟壁門戶緩緩合閉,將外間一應光氣隔絕。

此舉也是為了隔絕外間窺探,以天夏的能力,想強行觀望內中情形自是可以的,但這樣也會被元夏之人所察覺。

武傾墟這時看了一眼風道人,後者點了點頭。雖然此中隔絕法器外窺,但卻隔絕不了訓天道章,他仍是可以將自己所見一切,所言之語,都是照顯給玄廷知曉。

此刻的清穹上層,諸位廷執皆是站在一處法壇之上。

張禦伸指一點,隨著一縷光氣在他指尖蕩開,很快彌漫到了整個法壇之上,周圍景物也是徐徐出現了變化。

諸廷執此刻頓見,光氣所去之地,便顯現出了巨舟中的景象,待得光氣罩定此間,自身也似出現在了那艘巨舟之內,周圍一切都是無比真實,而前方正是在向前邁步的武廷執、風道人二人。諸人似是跟著兩人一同來到了此間。

這是張禦將訓天道章之內所見景物都是照顯了出來,也就是他這個道章立造之人才能將其中一應變化如此精細的展現於主人面前。

林廷執仔細打量這駕巨舟,元夏可以通過他們的法舟窺看他們的煉器之能,他們也是一樣可以做此事。此前那艘元夏飛舟他已是上去看過了,煉器手段只是尋常。但這等飛舟只是給下層修道人用的,並不能代表元夏上層的真正水準,

現在這巨舟乃是元夏修道人的座駕,卻是可以好好察觀一下了。縱然只限於表面所見,可也能從中看出不少東西了。

武廷執、風道人二人這刻走出了廣台,盡頭處有一名元夏修士等候在那裏,此人先是掃了兩人一眼,隨後執有一禮,道:“兩位真人,請隨我來。”

武、風二人隨其往內部行去,巨舟之內的布置有些特殊,其通路像是一條條放大的經脈,復雜之中又有其序。

鄧景觀望了片刻,道:“看這排布,這似是某種陣法。”

林廷執道:“此應當是陣、器相融之術,古夏時候陣、器不分家,後來才是分化開來;但到神夏之時,兩種手段又有合流之勢,曾經盛行過一陣,直至神夏中後期,陣,器又逐漸分離,直至徹底化作二道,現在這等手段已是很少為人所采用了。”

鄧景道:“照這麽說,這麽一駕飛舟,既是法器,又是陣法了?”

林廷執道:“是如此,看此這手段,器、陣之道相融無間,只有稍微的瑕疵,在元夏這裏許可能只是經歷了短暫的分離,後就彼此不分了。”

兩人在這裏探討,而隨著周圍景物的變幻,諸廷執的視線也是跟隨著武廷執、風道人走出了通道,景物陡然開闊起來。一座高大殿宇出現在諸人視界之中,兩邊站著幾名功行不低的修道人及一些隨從。

階台上方則坐著一名俊美的年輕道人,曲道人坐於其下手,在見到武、風二人進入大殿後,便就笑一聲,一同站了起來,並執禮相迎。

林廷執這時對長孫遷道:“長孫廷執,你看此人如何?”

長孫廷執看了看,道:“這外身之術不是煉造出來的,像是化種出來的。”

林廷執看了一會兒,點頭道:“有理,造此外身之術當不是只靠功法,還有一樁寶器在後,而其法舟乃是器、陣相融,如此看來,此輩法門許也當是如此,乃是諸道混融一體。”

張禦先是看了一眼那年輕道人,因其是外身,而身上又有遮護手段,看不到內裏,所以沒有多看,又把目光移到曲道人身上。

在場其余廷執所見,只是武廷執、風道人二人之所感所見,而他則不同,有著大道之印,他能夠直接看到更為細致的東西。

這個曲道人軀體堅韌,其氣機猶如地星一般厚重,這應當是妘蕞所言專注肉身之術。目前看來,不論是妘蕞、燭午江,還是那位被打殺的副使,都是修煉這般功法。

這可能是這般功法之人,再配合一些變化之術,易於在對抗之中存生,但也可能是元夏有意識的在外世修士中扶持這等修道人。

此刻武廷執、風道人也是站定與兩人見禮,並互相道了姓名,此時才知那年輕道人名喚慕倦安。

曲道人這時道:“慕真人所出身的伏青道,乃是我元夏三十三道之一。想必先前兩位使者已是與貴方說過了。”

因為妘蕞、燭午江二人將自己所知都是無有保留的道明,所以武傾墟、風道人一聽,就知道這位的身份算得上是元夏上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