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今卻昨日非(第2/2頁)

畢明道人搖頭道:“我這些年一直一人在此修持,並無與任何外層修士有過往來接觸,我也無興趣去做此事。”

張禦看他片刻,道:“我是信道友的,可有些時候,不是道友去尋事,卻是事來尋道友。來時曾我特意查看過關於畢明道友以往的載述,道友似曾與如今上宸天一些修道人有著不淺的交情。”

畢明道人謹慎道:“張守正,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吧?上宸天本是從天夏之中分離而出的,天夏之中與上宸天修道人有著交情的同道著實有不少。

除了首執一向少與人打交道,似陳禹、武傾墟之流,哪個以往和上宸天的修士沒有過往來。”

張禦淡聲道:“可他們都在玄廷,一舉一動都是讓人看得分明。”

畢明道人沉默片刻,才道:“我既離開了天夏,那天夏的規矩自也管束不到我吧?”

張禦眸光投來,道:“當年情形如何,道友莫非不清楚麽?天夏只是默認了三位的離開,但從未說過三位不是天夏之人。

道友身為玄尊,當是知曉,按照天夏規序,便要離棄,也需先得玄廷允準,並定立誓言,下來不得勾結外敵,反過來做侵害天夏之事,從無說可隨意自說一言便自棄身份的。否則人人如此效仿,又當如何?

道友或許不知,當初你等離開之時,廷上曾有廷執建言要捉拿你們問罪。只不過當時被首執勸住,認為你等既然未對天夏反戈相向,又是為了出外尋道,不妨寬容以待,才讓你等得以從容離去,但卻從未說你等已然脫離了天夏。”

他望著畢明道人,“方才道友見我,也自言自己算不得叛逆,可見道友自己心裏也承認,自己仍是天夏之人。既如此,那自也當受得玄廷約束。”

畢明道人嘆了一聲,道:“我有不得回去的理由。”

張禦看他片刻,才道:“我知畢明道友顧忌為何,想來畢明道友如今已然不是人身了吧?”

畢明道人神情微微一變。

張禦道:“天夏雖然放棄了不少的陳規,可也承繼來了不少古舊的律條,尤其是禁絕修士修持異類之法。”

畢明道人坐在那裏不出聲,只是眼神更顯妖異了幾分,身上氣息也是起伏不定。

張禦對此仿佛視若不見,神情平靜的言道:“我對畢明道友修煉何等功法,實則並無偏見,不過天夏規序既然在此,卻也不能不問。

我卻是希望畢明道友和我一同回去一趟,只要道友說明這兩百多年來的情形,且證明與上宸天修道人無有關礙,我自會呈書玄廷,設法修改此律,如此畢明道友今後便可光明正大修持,這豈不好過一人躲在荒原之中?“

古夏之時乃是禁絕異類修持,並且對此輩的態度向來是直接打殺,沒有半分回旋余地。

古夏有古夏之時的考量,他自不會去貿然否定,可現在情形畢竟不同了,若是對方沒有神志不清,或是殘害天夏子民之舉,那也沒必要對其喊打喊殺,尤其是現在面臨著很多外敵,力量能增一分是一分。

畢明道人聽他此言,一瞬間不禁有些心動,要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修持道法,那他又何必在外面苦修呢?

可隨後他又冷靜下來。

張禦只是一個玄廷守正,就算鬥戰能力不弱,可卻是隨時可能被玄廷撤位的,這位還疑似傳聞之中的玄修,說話又能有多大分量呢?憑何就此說服玄廷呢?

對此他很是懷疑。

但他也不想和張禦翻臉。不說彼此鬥戰能力高下,張禦找到了他也就等若玄廷找到了他,一旦爭鬥起來,勝了沒有任何意義,輸了恐怕結果更為不妙。

故是他一時沉默不言,

張禦見他如此,此刻也不難猜到他的疑慮,略作思索,道:“道友想來是怕玄廷上來便治你之罪,故是不敢輕易回轉,那也好辦,我現下便向玄廷上一封呈書,請玄廷發一封赦令下來。”

畢明道人有些意外,聽張禦的語氣,似是這位在玄廷之中極有能量,並不像尋常守正那麽簡單。

他頓時意識到,恐怕這兩百多年中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張禦此刻喚出大道之章,尋到了風道人,並道:“風道友,我有一事,勞煩道友替我上書玄廷。”

風道人聲音傳出,道:“道友請說。”

張禦下來便將事機大略告知了他,風道人聽罷後,道:“此事容易,我這便遞書上去,一有結果,便會通傳道友。”

張禦稱謝一聲,與之別過,他略作思索,望去朱鳳弟子杜瀟瀟的符印處,道:“杜師侄,令師可是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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