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今卻昨日非

那道人目光轉來,卻是看到一道星光自側面飛至,凝目細觀,卻發現星光之中乃是一只閃爍著燦爛光芒的玄渾蟬,他不由心下一凜。

玄渾蟬的意義他自然是明白的,可他隨即發現,這玄渾蟬並非是變化而來的,而是天生如此。

這頭星蟬望去華美無比,飛遁而來時,所過之處,雙翼會留下星屑一般的軌跡,那蟬身之中更是蘊藏著驚人的力量。

他能感覺到那種力量與修士的元神和有幾分相似,但又有些似是而非,心中不禁若有所思。

他不知對面來意,心下也十分慎重,自那怪鳥的顱頂之上緩緩站了起來,身上泛起團團青紅之色的煙霞雲霧,露出了一副戒備之態。

玄渾蟬飛至近前之後,並沒有再繼續上來,渾身放出一陣璀璨光亮,而後一片宏大清光擴張開來,半邊荒原俱被照耀在內。

清光之中,一個渾身籠罩在玉霧星光之中的年輕道人自裏邁步出來,微微擡頭,用那有若蘊藏星雲的眸子看他一眼,道:“可是畢明道友麽?”

那道人妖異眼眸一凝,緩緩道:“我離開天夏已有兩百余載,恕我眼拙,不知尊駕是哪一位?”

在他感覺之中,張禦與一般修道人截然不同,倒是與那些轉修渾章的修士有幾分相似,但渾章修士氣息幽晦,而這位氣息則是氣象正大,心忖道:“莫非這位乃是以玄法成就的玄尊?”

他有此思這也不奇怪。他離開天夏之時,那時候還沒有一個玄修成就玄尊,並且他也只是聽聞有玄尊專修了渾章,但他只是遠遠見了一眼,從未與之交過手,了解的也不夠。

張禦平靜言道:“我名張禦,乃是如今玄廷守正。”

“玄廷守正?”

畢明道人聞聽此言,一時卻是戒備更甚,道:“不知玄廷守正來此尋我何事?當年我離開天夏,算不得是叛逆吧?怎勞動守正尋來?”

話雖如此說,心中卻是異常警惕。

他離開天夏兩百多年,也在這裏修持了兩百多年,期間幾乎沒有與同道有過任何往來。

而張禦卻是尋到了這裏,那一定是化了一番力氣的,而花這般力氣來尋他,若說沒有任何目的,他是不信的。

當年天夏是能容忍他離開,可誰知道現在又是何規矩?

張禦道:“畢明道友想必是認識朱鳳玄尊的?”

畢明道人一轉念,反應了過來,道:“原來如此,看來張守正是聽了朱道友之言,才是尋到我的?”他試著問道:“不知朱道友現在如何了?”

張禦道:“朱鳳玄尊自與尊駕一別後,為了減少法力元機之消耗,便覓地沉眠,這一睡就是兩百余載,直到去年,她方才被上宸天來的一封來書喚醒。”

“上宸天?”

畢明道人一皺眉,他謹慎言道:“我雖與朱風道友算得上是熟識,可她與上宸天修道人有往來之事,我並不知曉。”

張禦道:“朱鳳道友早年曾欠了上宸天某人一個人情,此人後來特意喚醒她,就是想借她之力,打開一條通向內層的穩定通路。

但好在朱鳳道友明辨是非,她並沒有遵照其所為,而是暗中傳訊於玄廷,我等才得以順利將上宸天之力驅趕出去,如今已是歸回天夏了。”

畢明道人聽到這裏,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上宸天那些人無非就是想利用人情相要挾,要朱鳳為他們所用,至於朱鳳的性命結局,卻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可明顯朱鳳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往裏跳,而是不知用什麽辦法通傳了玄廷,成功避過了一劫不說,還返回了天夏。

而現在他也是明白張禦來此的用意,既然朱鳳可能被上宸天之人利用,那麽他這個遠遁在外兩百多年的人又如何呢?

畢竟他的一身功行在那裏,還在遠離本土之地,要做點什麽,天夏也是阻攔不及。

他想了想,問道:“當年我三人是一同出來的,敢問張玄正,不知元童道友如何了?”

張禦道:“元童與兩位分別之後,便就回到了天夏本土,只是他到處殺戮天夏子民,祭煉血晶,後來被長孫廷執鎮殺。”

“長孫遷?他如今成廷執了麽?”

畢明道人皺了下眉,隨後他搖了搖頭,嘆道:“元童此人,桀驁不馴,任誰都是不服,我也十分不喜歡他,若非當年朱鳳道友勸解,說不得我早與他做過一場了,不過他竟然做出這等事,有此結果,我亦不覺意外。“

張禦這時看向他道:“畢明道友,想來你也猜到,我今來此尋你,是因為如今上宸天仍舊未曾放棄謀劃侵入內層之舉,禦身為玄廷守正,卻要提先彌補一切漏洞。

而畢明道友是唯一還在天夏之外的玄尊,且分隔兩百多年,我們不知畢明道友是否與外層修士有過牽連,故是此來尋道友,是想查證清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