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問功覓印痕

張禦感受了一下體內積蓄的神元,自成就玄尊以來,自身神元還從未有過如此充沛的時候。

不過與此前有所差別的是,在前面四章的修持之中,自身神元是有一個止限的,假若神元是池水,那麽自身就是那盛載池水的池塘了,待得蓄滿之後,若不耗去,自不會再有多余的池水進來。

可是現在他卻是沒有這個感覺,好似自身對神元的容納再無限礙,至少他現在未曾感覺到上限在哪裏。

他認為這可能與自己三元俱取還有以言印為成道根基有關,但涉及到具體修行,其實也沒什麽太大差別,因為神元終究是要用的。

此刻他意念一轉,將這回得來的神元全數渡入心光之印和六正印之中,身上頓有清光瑩瑩閃爍了起來。

待得神元用去,他仔細感受了一下,覺得自身功行又是增進了一層。

不過這只是單純根基的加固和心力的增長,鬥戰能力或許因此增加了許多,可在修為和道行之上並無什麽長進。

這也沒有辦法的事,他身為玄法開道之人,前面沒有因循之路可走,一切只能靠自家慢慢摸索。

他思索了一下,自己能成就玄尊,乃是以言印為護道之用,而言印能為自己帶來這等幫助,若是能再得到其他道印,是否能引發出更多的變化和感悟?

到了上層之後,他也找過關於道印的書冊,可是有關這方面的描述甚少,只有一本冊書提到,雖有六大道印,可道印並見得每一枚就只有一個人握持。

這裏他自是能夠理解,因為道行緣故,修道人所能感應到的,都只是道印的一部分,而並非是其全部,想要完全掌握,那或許要等到達到與道印一般層次了。

若是同時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修道人感應到同一個道印,並各是分持一部分在手,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就言印來說,這卻是沒可能如此了。因為他以言印成道,又是玄法開道之人,所以可以肯定,現在以道印成就就他一個。

且還以此立刻立了訓天道章,所以世間所有能夠感察到的言印都是把持他在手裏,或者說,便有部分言印出現,也都會第一個為他所獲。

而他功行每上升一分。言印自然也就隨之完滿一分,也就等於將其余殘缺的部分陸續收歸了回來。

可其他的道印就不好說了。

不過從他自身來看,哪怕只是握有其中一部分,也可以藉此設法歸合其余,就看到底能不能拿到了。

他之前曾聽聞有一名弟子拿到了道印,被一位廷執收歸門下,可後來查了下來,卻發現並無這等記述,要麽當真無有這事,要麽就是被人有意遮掩了。

他想了一想,不管真相如何,自己都可以慢慢將其余道印找尋起來,若能尋到,不定就能補全自身道法。

正考慮之時,外面值司神人道:“守正,上廷的功賜送到了。”

張禦起得身來,行至外殿,這一份諭旨接過,打開一看,這一回斬除異神,玄廷嘉功,賜一爐運靈丹丸,玄糧五鐘。

這次所得,可比擒捉朱鶿那一次差遠了,

不過他知曉其實這次功賜不止這些,其中還有一些是賜給推算天機的玄尊的,他倒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請人出力,也總是要給一些褒賞的。

當然,他若不去先行推算,獨自一人也是可以對敵,可結果便就兩說了。

以那異神的情形來看,他未必見得能一次將之全須全尾的收拾了,或還可能留下一定的余患。

若是如此,到最後終究是由天夏子民來承受,身為守正,他自然要盡到守正的職責,首先就是要遮護好生民,其次才是他事。

他若只圖自身之利,而不去顧及他人,這般也就與玉航當日玉京之所為沒什麽區別了。

益嶽上洲。

這處上洲陸被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嶽所包圍,內中遍布無數奇峰秀嶺,險峰危崖,飄渺雲霧之中,隱隱約約有飛橋棧道相接彼此。

岑道人站在一艘飛舟法器之上,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一絲追憶之色。

當初開辟內層一十三洲之時,正清一脈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而在益嶽上洲這裏待的時日可謂最久。

這個時候,一道清光自山嶽之上照來,落在了他前方。

一名溫婉美貌的年輕女子自裏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大約二十余歲,眸眼深靜溫和,膚如膩玉,瑩白光潤,一身玉白道袍,手中拿著一柄拂塵,她打一個稽首,道:“岑前輩,許久不見了,不知此來為何?”

岑道人點首回禮,道:“原來吳師侄做了此地玄首。”他從袖中拿出一枚玉符,道:“我奉來查壞我正清一脈名聲之人,還望吳師侄能夠通融。”

吳玄尊略一沉吟,語聲平和道:“岑前輩,你不妨告知我這些人的名諱,我去查問此事,給前輩一個交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