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傳繼(第2/2頁)

我聽聞張巡護乃是從內層而來,並且曾經還是一處上洲的玄正,那麽想來認識不少年輕後輩,巡護只要舉一個弟子給我,將我接替了去,那麽我可將所掌握的上乘章印都是交托給巡護。”

張禦心下一轉念,若是這弟子這麽好尋,想必這位也不會待在這裏這許多載了,想必有著什麽苛刻條件了,他道:“卻不知道友對於弟子有何求?”

胡道人道:“我這一門,不在意資質心性,而是在於緣分,是否合適,卻需得我親自看過。”

張禦道:“此前尊駕想來也是拜托過其他道友的?”

胡道人言道:“是有一些,不過目印終究非是什麽鬥戰之印,在此還要忍受足夠寂寞,是故少有人願來一試。

不過我這裏有一樁好處,我卻未對別人說起過,看在巡護的情面上,我倒可以一提。”

他稍稍一頓,緩聲道:“我這一門,若是機緣足夠好,卻是能藉此攀登上境的,所以巡護請放心,弟子入我門庭,並非絕途,而是一個大大的機緣。”

張禦聽如此說,不禁打量了他一下,道:“哦?道友何以能如此肯定?”

胡道人言道:“此是師門之秘,便恕我不能明言了,但我可以立下心誓,方才之言絕無半分虛假。”

張禦略作思索,頜首道:“我明白道友之意了,我會有所留意的,若是見到合適之人,我當會推薦到道友這處。”

胡道人對他拱手一禮,道:“那便多謝巡護了,不過不管巡護能否尋到合適之人,巡護難得來此一趟,我也不好令尊駕空走一回。”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簡,道:“此中所載,不是什麽章印,而只是我私下對於目印修持的一些見解,巡護若不嫌棄,那便拿去一觀,若是不喜,隨手丟掉也是可以。”

張禦伸手接了過來,看有一眼,便放入袖中,道:“此番打擾了。”他站了起來,對胡道人道行有一禮,便轉身走下了高台。

奎宿地星,悅關州。

英顓走下了飛舟泊台,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背著碩大背囊的少年跟在後面。

少年人看著外面沿海分布的一座座高台,驚呼道:“先生,這裏就是奎宿了啊,”

英顓沒有說話,猩紅眸光一顧,便落在了泊台附近一處立著的輿圖上。

少年人左張右望,跑到了一邊的貨鋪之中,買了兩個大梨,然後跑到英顓身前,一手一個托起來比劃著,開心笑道:“先生,你看,好大兩只哦。”

英顓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黑袍飄拂之間,就往馳車駐台那裏走去。

“先生,等等我啊。”

少年人手忙腳亂把梨子塞好,然後拉著背囊,邁著小短腿小跑著跟了上來。

馳車駐台之中,此刻迎面過來一隊巡卒,見英顓是修士,巡卒隊長一伸手,整隊人立刻避讓一邊,而後整齊行有一個軍禮。

而那些馳車附近的乘客看到了他,也是紛紛緩步,予他先行。

地下馳車雖然相對安全,可在半途之中仍是可能遇危險的,這些危險通常都是由載乘的修士來出手解決,乘客的性命往往就交托在這些修士手中,所以駐站無論乘客還是巡卒,都會對同行的修士表示出一定的尊敬。

英顓沒有任何回應,筆直走向馳車,而後面的少年人則對著兩旁的軍卒不停鞠躬回禮,而後呼呼喘著氣跟了上去。

兩人在單獨的車廂內坐定之後,少年人放下背囊,讓自己舒服的擠入了身後的軟椅中,這時他聽到整齊的腳步聲,一骨碌坐起,看向外面。

只見一隊隊披甲軍卒走上來,他們身上很多破損的地方還沾染著鮮血,看著十分兇悍,他不覺小聲道:“先生,他們身上好多血腥氣。”

英顓平靜開口道:“不是人的。”

“不是人?”少年人滿是好奇。

英顓這時拿出了一並黑色的藥瓶擺在案上,道:“喝下去。”

少年人啊了一聲,苦著臉,用低弱聲音說道:“能不喝麽?”

可是在英顓猩紅眼瞳的注視之下,他只能乖乖拿起那瓶藥喝了下去,但隨即捂著脖子幹咳,好像要把什麽吐出來。

無他,這東西實在太苦了。

英顓道:“呼吸。”

“哦哦,”少年人連忙端坐身形,調解呼吸,很快進入了深長的呼吸之中。

而這時聽得外面鐘聲一響,馳車這時緩緩馳動起來,隨後速度逐漸加快,便往掖崖州方向疾馳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