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德麻衣(第2/4頁)

酒德麻衣疑惑道。

“保險起見啊!”薯片振振有詞,“凡事都要力求保險,萬一他今天突發奇想想跑會步呢?這城市攝像頭太少,他再走兩部就出了我的監視範圍了,到時候我可就沒法實時掌控他的行蹤了,當然得力求保險……”

“我呸!”酒德麻衣輕啐一口,語氣不忿起來,“力求保險?你說的好聽,放言靈的又不是你,你遠程指揮,動動嘴就是力求保險,結果出力的不還是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冥照’在言靈周期表上序列是69,消耗很大的!”

“你少來!”薯片那邊傳來一聲膨化食品袋被擠爆的聲音,“我遠程輔助你執行過多少次任務了?你的冥照消耗有多大我門清!快放言靈,耽誤的老板的大事,小心我把責任都扣在你頭上!”

“……很好,妞,你有種,等回去看我把你的屁股整個掐腫!”

酒德麻衣咬牙切齒威脅一句,低沉的頌唱聲從她的喉中流淌出,從她口中發出的語言絕非是人類文明中出現過的任何一種語言,它威嚴,拗澀,復雜且聲調變化極為豐富,這應該是一種交流高效卻極難學習的語言。

短暫的頌唱中,酒德麻衣和她旁邊的籠子,已經籠子中的生物身影快速向著漆黑轉化,短短幾秒後,她們的身影已經漆黑如墨,然後墨色驟然散去,想滴入了水缸中的一點墨跡一般淡化於無形。

與漆黑一同淡化的還有酒德麻衣以及籠子和其中生物的身影。

言靈·冥照,可以在自身周圍形成一個球形區域,扭曲區域內的光線,造成光學隱身效果。

釋放冥照之後酒德麻衣不再出言,甚至連呼吸聲都在忍者特殊的技巧下逐漸輕微下去。

冥照是光學隱身,並不涉及到聲音隱匿的方面,哪怕釋放冥照,她所發出的聲音也會原封不動地傳出去。

好在她是忍者,忍者在潛伏隱匿方面一向極有造詣,尤其是降低發出的聲音。

至於她旁邊的“大家夥”,它身上的鎖鏈、面具和牢籠都是特制的,在束縛不解開的情況下,也不會發出什麽聲音。

酒德麻衣調整呼吸,聚精會神地盯著道路的盡頭。

約莫過了十二三分鐘,一道模糊的身影從路的盡頭浮現,向著酒德麻衣的方向走來。

又過了三四分鐘左右,身影逐漸走進,變得清晰起來,酒德麻衣憑借極佳的實力,在還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的情況下已經勉強看到了人影的臉。

那是一張很青澀稚嫩的少年面孔,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肩膀微墜,脊背微彎,腳步也有些拖沓,步幅偏小,但邁動很快,而且異常的穩。

整體上給人一種沒什麽志氣和精神的學生的感覺,但在酒德麻衣卻隱約在那個頹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超然脫俗的意境。

她以前見過的一個人也帶給過她有些類似感覺,那是她的忍術師父帶著她來中國拜訪一位老道士的時候。

那個老道士是個隱居者,他隱居的地方就是離這座小城不過兩三百公裏遠的一座無名小山。

她跟著師父爬上山,在完全看不出路的山林裏彎彎繞繞地走了許久地崎嶇山路,就在她這個即將出師的忍者都快被繞迷糊的時候,她和師父終於爬到了山頂,看見了一個用土壘成墻壁圈起來的小院子,還有兩山坑坑窪窪的木板門。

院子裏是土磚壘的小房子,土坯搭成的簡易廟宇,廟宇裏是用不規則的木板手刻的神仙牌位,牌位前的小供桌上蓋著兩塊廉價的化纖無紡紅布。

她和師父到的時候老道士正在劈柴,氣色紅潤,滿臉皺紋,花白的胡子垂下來一尺多長,老道士一揮斧子,胡子就跟著晃悠。

院子裏有一顆她認不出來品種的老樹,老樹上拴著一條頭頂禿了毛的老黃狗。

這個小院子裏的一切都充斥著寒酸簡陋,就連老道士身上的道袍都打滿補丁,雖然用的都是同色的布,但補丁的針腳痕跡依舊明顯。

就在這個簡陋到古人看了都要搖頭稱慘的小院子裏,她那忍術堪稱全日本頂級地師父跪坐在老道士面前,拉著她畢恭畢敬地問好,然後神情謙恭地起身替老道士劈完了柴,去遠處的河裏挑了七桶水回來,然後和老道士聊到了日頭西斜。

酒德麻衣無聊地侍候在旁邊,完全看不出這老道士身上有什麽特別之處,值得他師父如此恭敬。

她倒是覺得遠處被拴在樹上的那條老黃狗雖然看著太老活不長了,但眼神很通人性,靈動得很,甚至讓她有一種在面對一個人得感覺。

黃昏中,師父起身和老道士走向土坯廟宇,她無所謂地跟上,看著老道士不知從哪摸出來一捆香,挨個給廟宇裏的神位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