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奶鹽(第2/4頁)
蘇稚杳蹙了下眉,低語:“他會來的。”
“晚宴都開始這麽久,今晚你還不如陪了我,親愛的,你要知道,我對美麗的女士一向很大方。”
伊萬調情的語氣,緩緩前近一步,眼睛熱烈且直白地欣賞她身前的雪白:“價錢包你滿意。”
蘇稚杳往後退,腰抵到護欄,被他的話羞辱到氣憤,瞪住他:“公眾場合,請你不要越界。”
伊萬聽得笑出幾聲。
“我要說不呢?”他著迷地看著她,手情不自禁摸向她盈盈一握的腰:“你真的很讓人喜愛,連憤怒都如此美麗。”
蘇稚杳拍開他手,連步退到角落,胳膊護到身前,一字一句說:“你再過分,賀司嶼不會輕饒你的。”
又聽見賀司嶼的名字,伊萬低下頭哼笑了下,懶洋洋薅了把金發:“用不著搬出他嚇唬我。”
片刻後再擡頭,他的眼神變了,好似沉睡的毒蛇被吵醒,卸下偽裝,朝她吐出猩紅的蛇信子。
伊萬一只手撐過去,把她囚在燈柱和護欄之間,俯下身,落在她耳邊的氣音陰沉又詭譎:“或許,親愛的,你聽過意大利黑.手黨嗎?”
蘇稚杳猛地一顫,情緒被恐懼寸寸侵占。
“那些女人都很願意跟著我,這是一件很舒服很愉快的事情。”伊萬明白她聽懂了暗示,含笑:“當然,我也不介意調.教。”
“別害怕,我對聽話的女孩兒很紳士。”
他聲音漸低,胳膊滑下來,手不規矩地往後,撫上她半裸的背,但身前的女孩兒躲開身了。
伊萬舔了下唇,打算捉她,一道掌力推向他胸膛,力道大得他往後踉蹌幾步。
看見程覺,蘇稚杳轉瞬驚愣住。
程覺抱著胳膊,仿佛剛剛動手的人不是他,欠欠地笑著:“伊萬少爺,你父親找不到你,很生氣。”
伊萬正要發作,瞬地被這句話降住底氣,低低一聲咒罵,按捺下這口氣迅速走了。
確定伊萬離開後,蘇稚杳松口氣,心口還因錯亂的呼吸起伏著。
程覺回過身,看向她。
蘇稚杳對上他的目光,他雙眸暗沉著,看她的眼神一潭死水,不像過去一見她就笑嘻嘻的。
因在奧地利他醉酒那晚,他們講的最後一通電話,彼此的關系此刻顯得有些尷尬。
“謝謝你啊,程覺,我不知道你也在這裏。”蘇稚杳盡量以平常心面對他。
程覺定定看著她:“他呢?”
“誰?”
“賀司嶼。”
蘇稚杳愣一下,料想他已聽聞到她今晚是賀司嶼女伴的身份,故作隨意回答:“他有工作,待會兒就來了。”
程覺眼底洶湧著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不滿難忍,也許還有不甘:“你還不明白嗎杳杳。”
“什麽意思?”蘇稚杳是真沒懂。
“他不會來了。”程覺說:“你今晚打扮這一身,他看不到。”
一個兩個都在對她說賀司嶼不會來,蘇稚杳感到煩了,正要失去耐心,程覺的下一句話,像鉆入骨髓的釘子,牢牢釘她在原地。
“那晚我們通話的錄音,我發給他了。”
蘇稚杳腦子一空,失聲良久,用盡力氣一般,才從喉間擠出一絲氣:“你說什麽?”
“你沒看消息嗎?我說了,如果他知道,還是願意要你,我就放棄。”
程覺聲音很低,在從人造河面吹來的風裏,有一股壓抑著的平靜。
蘇稚杳四肢硬化,血液沸騰得她腦袋發脹。
……
就在那幾分鐘前。
賀司嶼的到來,引得宴會廳一陣騷動。
他一身西服馬甲,襯衫手臂佩戴著氣質深沉的黑色袖箍,外套搭在臂彎,另一只手朝在西褲口袋裏,金絲眼鏡未摘,臉廓線條清晰利落。
身軀凜凜,勻步越過宴廳眾人,那不慌不忙掌握在盡的姿態,頗有種歐美黑老大的風範。
記者和閃光燈都追逐他身影而去,但所有人又都自覺為他讓道,畏懼那一列保鏢,更畏懼他。
徐界跟隨在他身後,見他從前夜起情緒便不太對勁,今晚做完工作才不緊不慢地過來晚宴,琢磨是與蘇稚杳有關。
他試探問:“先生,您需要我請蘇小姐過來嗎?”
“不用。”賀司嶼面上沒有任何情緒,一口港腔粵語漫不經心:“我去休息室等她。”
皮鞋邁上旋轉樓梯,踏著鎏金紅毯,一步步從容地往二樓走去。
可他是賀司嶼。
面部表情越淡,壓迫感越強,就越是陰鷙得可怕,如同風雨爆發前,烏雲蓋天那一刻的死寂。
貴賓室,沙發朝向一面落地窗。
賀司嶼搭著長腿,慵懶後靠著,女孩子的手機在指間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
他虛眯起眼,望著外面的夜景,紙醉金迷,霓虹繚亂,不知在想些什麽。
……
蘇稚杳從運河邊,著急忙慌跑回宴廳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聽說賀司嶼已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