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圓月(第3/3頁)

蕭樾沒想到她這麽主動,某些瞬間甚至比他還瘋。

男人高挺的鼻梁抵進女孩瓷白柔軟的肌膚,呼吸緊密交|纏在一起,兩個人仿佛在搶奪對方的空氣,阮芋顯然搶不過蕭樾,她感到窒息,睜開迷蒙的眼睛,對自己眼角眉梢的媚|態毫不知情,看見對方眸色變得更深更暗,極具危險性,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吃了,她一股血氣上湧,趁他襯衫領口在摩擦中松開,掛在他頸後的手臂徑直探了進去,在一片烙|鐵似的肌肉之上用力地撓了一下。

隨後聽到一聲悶|哼,阮芋得逞地閉上眼睛,兩只手都塞進去橫沖直撞胡攪蠻纏。

蕭樾真不知道她喝醉了還有這種表現,從前她雖然脾氣暴烈愛和人爭個高低,但是男女之防很重,也很容易害羞臉紅,只要稍微靠近她一點,她那層薄得像紙一樣的細白臉皮好像就會充血破掉一樣。

蕭樾覺得自己在走進她家門之前真沒醉。

但是這會兒像是醉瘋了,兩個人互相比拼誰更瘋,阮芋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蕭樾僅存的一線理智還能品味自己怎麽發的瘋,他全身血液都在逆流,仿佛墜入一團細軟得能滲進毛孔的雲層,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她。熬過了漫長的光陰,這份感情早就浸透進他每一滴血液,然而長時間沉陷深海的絕望為這一刻的親密染上赴死般的劇痛,他從來就沒有想象過這樣的場景,所以這一刻,他陷進名為阮芋的雲層,幾乎能感覺到靈魂在身體裏劇烈地震顫,甚至懷疑這一切只是醉後的一場幻夢。

直到他被小獸的利爪撓疼,其實那點疼痛非常細微,但是帶來的真實感令他難以抑制地興奮。

開水沸騰的聲音仿佛變成了規律的背景音,風聲被隔絕在厚實的墻體之外,室內很暖,明明不到開暖氣的季節,卻暖得有點燥,蕭樾的背都快被她扒拉爛了,而他侵略城池的號角吹響在極輕極細的裂帛聲中,連衣裙拉鏈開在側邊,風一抹便化為灰燼,蕭樾依舊半眯著眼,脊背繃得像地殼運動隆起的丘陵,呼吸一瞬間輕不可聞,他落下來,撥開薄薄的淡紫色殼子含住堆在眼前的莓果,舌苔似乎能品嘗出味道,腦海中狂風怒號掀起海嘯,脆弱的神經像船帆的繩索被吹斷,根本無法控制不用力、不去欺負她。

全宇宙對阮芋聲音耐受度最低的人就是蕭樾。他聽到她嗚咽了一聲,是此前絕不可能聽到的那種聲線,那一瞬間隨著青筋暴跳理智也回籠,他才發現她又哭了,晶瑩的淚水正掛在眼角。

男人眉頭緊鎖,思緒卻慌張無措,那雙幽暗的眼睛淌過顯而易見的愧疚。

她現在喝醉酒。

他也不清醒,不能這樣。

“對不起。”

蕭樾聲音很啞,他撐起身子稍稍離開她,卻在動作間不小心撥亂了那層淡紫色的薄薄的湖水。

阮芋看到他耳朵紅得像是要滴血。

本來已經離開了,忽然又湊過來,阮芋微微弓起背,下意識用手擋了下。

一抹柔軟的雪色之下,最貼近心臟的地方。

大概只有女孩的兩節指節那麽長,一輪黑色彎月,靜臥在純白透粉,細膩如羊脂膏玉的肌膚之上。

“這是什麽?”男人聲音幹澀,低啞至極。

阮芋微微別開眼,淚痕綴在眼角,聲音如露水滑落花瓣,一片一葉停停頓頓:

“小月亮。”

空氣安靜了一瞬。

蕭樾忽然扣住她手腕,骨節分明修長勁瘦的手指牢牢桎梏她,鋒利的眉宇帶著迷亂情緒,語氣卻含了一絲清清淺淺的笑:

“為什麽是小月亮?以前不是喜歡喊蕭中秋嗎?怎麽不紋中秋的月亮。”

“因為不圓滿。”

阮芋吸了吸鼻子,雙頰酡紅,眼眶再次湧出淚花,鼓起勇氣直視他眼睛,顫聲說,

“沒有和你在一起,我的月亮怎麽會圓滿。”

……

室內仍舊寂靜,茶水仍舊翻滾。

蕭樾俯下身,淩厲的五官低垂,依舊按扣著阮芋手腕,虔誠地親吻她心上的月亮。

說他虔誠,眼神卻並沒有那麽純凈。

高挺的鼻梁觸碰到那團雪,聞到難以置信的甘甜,很快又覆上去,吞咽觸碰,連最後一絲理智都被吞沒。

這一刻是徹底醉了,酒精完全占領大腦,動作愈發瘋狂,再也沒有什麽能阻止得了他。

阮芋淩空而起的時候,死死抓他落在臂彎的衣擺:“水……水壺。”

蕭樾騰出一根指頭碰了下電爐按鈕,鼓噪了許久的茶水沸騰聲音終於停歇。

須臾,阮芋後背陷入柔軟的包裹中,聽見他極輕又鄭重地引誘道:

“今天是中秋,月亮本該圓滿。”

那輪彎月殘缺的部分,今夜就用其他東西把ta填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