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變心

勞動和國慶早前聽說過蕭樾會開遊艇, 不僅會開遊艇,跳傘蹦極沖浪滑雪各項極限運動無所不能,神得不行,所以這會兒聽他提起, 並沒有太出乎意料。

倒是以前從沒見他主動顯擺這些技能, 今天在姑娘面前突然轉性, 淺淺賣弄了一下,勞動和國慶猜他就是在暗示阮芋——老子牛逼不,誰被老子追誰簡直他媽爽死——這可太騷了,兩人配合地做出五體投地動作。

可惜他倆只揣測對了一小半。

蕭樾這句話確實有暗示的意味在, 但是暗示的內容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甚至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直白得多。

只有阮芋能聽懂。

在三亞偶遇蕭樾的事兒, 阮芋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在深夜開遊艇載她出海的經歷,更是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 連關曉荷都不知情。

阮芋的心口像是蹦進了一群麻雀,細細密密地啄著她的心臟,泛起一陣難以言狀的酥癢。

她用半凝固的大腦,費勁地思考著——

蕭樾之所以這麽說, 或許是因為,之前開遊艇帶她出海的時候,氛圍還不錯, 所以他受到啟發, 以後遇到想追的女孩子,就可以試試這招。

而帶她出海那次, 純屬偶然。

他現在所說的追女孩的方式, 只是一種還未實操的、對未來的展望……

靠。

阮芋快編不下去了。

為什麽這人總是要說一些奇奇怪怪的、引人遐想的話, 讓她越來越難找到合理的解釋去安撫自己心裏莫名其妙的躁動。

今天這個,真的,已經突破她心理防線的極限了。

可惡。

再這樣她就要信了。

“別想了。”

坐在她斜前方、一只腳抵著她桌底橫杆的少年忽然掀起眼簾望著她,那雙漆黑深邃的瞳仁似乎能毫無阻礙地直視進她心底,擊碎她所有不堪一擊的防備,

“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樾都不用細致觀察她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在找各種理由搪塞敷衍她自己。

只要能快點把這一茬翻篇,不惜把自己當成大傻子忽悠。

阮芋像個透明人似的被他看穿。

從來沒體會過這種緊張,蜷起的手指節發出“哢”的輕響,阮芋不甘心地反駁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蕭樾稍稍坐直些,目光像品讀書籍一般閱覽她的眼睛和表情,雲淡風輕地開口:

“就是知道。”

……

“不是,你倆在對什麽暗號嗎?還是打啞謎?”

蒙鼓人勞動伸手在他倆中間揮揮。

蕭樾微微錯開眼,舌尖抵了抵上顎,身子倒回椅背,耳後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紅暈。

阮芋的表情管理比他差多了,自己還沒什麽感覺,很快就聽身旁的姐妹驚叫起來:

“我天,芋芋,你的臉突然變得好紅。”

阮芋聞言,下意識拿手背往臉上貼。

嘶。

真的燙,像塊烙餅的鍋。

從臉上離開的手立刻作扇風狀:

“教室裏太熱了啦。”

喬羽真:“不會吧?這才二月,教室也沒有暖氣。”

阮芋心說你是我閨蜜嗎正事不幹就拆我台:

“我……肚子餓了,我這人一餓臉就會紅。”

喬羽真:“以前怎麽從來沒見你……”

“你忘了吧,你最近看起來記性真的不太好。”

阮芋故作關心地把她從椅子上扯起來,“走吧,我們趕緊去吃飯,多吃點,你的記憶力才能恢復過來。”

喬羽真:?

她就這麽被阮芋推推搡搡到過道上,許帆明明什麽也沒說,也是一樣待遇,牲口似的被趕到教室後面,書包都沒來得及背好,眼看著就要走出後門了,許帆突然想起來:

“等一下,阮芋,咱倆是值日生啊,衛生都還沒做,這就走了?”

三名男生坐在原位,眼瞅她們仨拉拉扯扯,一臉的莫名其妙。

阮芋雙頰的紅雲還未消散,劉海毛糙地飄起來幾綹,沾著光,整個人看起來毛絨絨的。

她擡起眼,飛快往前一掃,下巴指了指前方三位大漢:

“他們來的時候,不是說要幫我們做值日嗎?”

三位大漢:?

阮芋:“既然他們喜歡做值日,就讓他們做吧,我們先去吃飯。”

三位大漢:……

“是他倆說的。”蕭樾拎著書包站起來,“我來得晚,什麽也不知道。”

話音未落,勞動眼疾手快按抓住他書包另一邊包帶:“哥,芋姐看著呢,你能做個人嗎?”

蕭樾動作沒停,書包順勢被勞動扯下。

勞動張了張嘴,一臉傻樣,而蕭樾無所謂地向前走,颯颯踏踏來到教室後端,路過阮芋她們,眼神都沒給一個,轉身就往另一邊的衛生角去了。

然後。

非常自然地拿起一把掃帚。

真別說,長得夠帥身材夠好的人,就算站在垃圾桶旁邊,攥著一把鬃毛亂飛的掃帚,那畫面,依然是無懈可擊的大片直出感,清澈幹凈,英俊明朗,再添一分若有似無的人夫氣質,身旁的紅色垃圾桶都被他襯出時尚單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