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警告(第2/4頁)

一傳和攻手很依賴體力和爆發力,她挑來揀去,最後定了個比較吃技術的二傳位置。

排球場毗鄰操場,女排這邊在練球,男足那邊在踢球。

十分鐘內,男足班的球飛過來少說有三四次。

每次跑過來撿球的都是鐘湛。

他一邊撿球,一邊佯裝不經意地和認識的女生打招呼,視線飄來飄去,最後總會定在阮芋臉上。

直到第五次,排球班老師忍不下去了,指著他笑罵道:

“臭小子,喜歡上女排課是吧?我現在就找你們班老師把你調過來……哎,你跑什麽,來了就別走啊!”

女生們跟著哄笑成一團,包括阮芋。

她知道鐘湛是為了誰才跑來,但她沒心沒肺慣了,絲毫不覺得尷尬。

足球班那邊。

班裏有幾個校隊球員,水平比其他同學高太多,老師主要精力用來對付普通學生,幾乎沒怎麽管他們。

鐘湛第五次撿球回來,他的對練夥伴突然換了人。

蕭樾面無表情站在他面前,冷冷靜靜說:“現在開始,我和你對位。”

“行來。”

鐘湛沒當回事,以為是老陳看他老往外跑,不想和他踢了,所以換了蕭樾過來。

兩人練了會兒跑動接球,前五分鐘都還挺正常。

直到蕭樾傳了個帶旋兒的球,出球後看起來有點走神,鐘湛抓緊機會,瞄準女排場地,一腳將球低平抽|送過去。

足球貼著草皮飛出去不到十米。

竟然被。

蕭樾。

滑鏟了回來。

“操。”鐘湛直接傻了,過了老半天才不尷不尬地說,“不愧是我樾哥,真他媽會救。”

因為鏟球,蕭樾趟地的那條腿沾了不少草屑。

他漫不經心地拎起褲腿抖了抖,擡眸再看鐘湛,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卻讓鐘湛心頭沒來由的一緊。

兩人繼續對練。

不知道是不是鐘湛的錯覺,每次他想踢歪一個球,去排球場溜達一圈的時候,蕭樾的跑動位置總能恰到好處地卡在他和排球場中間。

即便蕭樾什麽都沒說,一如尋常的淡漠著。

鐘湛依然從他漆黑的眼瞳中,隱約讀取了一句警告——

除非你他媽敢明著演。

不然你這球,今天之內別想飛出足球場。

-

日頭走到正午,體育課結束了。

許帆有急事要先去吃飯,阮芋排球打得有點累,懶得去搶飯,便自己一個人拐到食堂外側的長水槽前,慢吞吞地清洗手掌和手臂。

這一排有十來個水龍頭,男生洗手很快,阮芋一只手都沒搓好,身邊已經換了好幾批人。

她在冰涼的水花中觀察手腕,也就是墊球時與排球接觸的位置。

這節課後的淤血狀況比前幾節課好多了。

她正在慢慢適應,身體也在肉眼可見地好轉。

“盯什麽呢?”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欠揍聲音,“當心掉水槽裏。”

阮芋臉還沒擡起來,白眼先到:“要你管哦。”

她微微直起身,看到整條水槽現在空蕩蕩的。

十幾個水龍頭,他偏要挑離她最近那個用。

蕭樾水龍頭擰得不大,慢條斯理搓洗雙手。

洗幹凈手,他再彎下腰,旁若無人地捧水洗臉。

阮芋剛開始有點擔心被他的水花濺到。

觀測了一會兒,發現他洗手洗臉的動作一點也不粗魯。

甚至還挺賞心悅目。

她別開眼,繼續對付自己的手臂。

其實差不多洗完了。

但是上完體育課身上怪熱的,用涼水沖沖還挺舒服,反正她不著急吃飯,多沖一會兒是一會兒。

蕭樾洗完臉,用手隨便揩了揩水,問阮芋有沒有帶紙巾。

阮芋摸出一包遞給他。

擡眼看清他面容,水洗之後更加白皙深刻,鼻梁和鬢角沾的晶瑩水珠順輪廓滑下,留下顏色曖昧的路徑,要多蠱人有多蠱人。

他擦過臉之後,濃黑的睫毛依然沾著少許潮氣。

他淡薄的視線順著睫毛落下來,經潮氣暈染,褪去幾分敷衍,平添幾分幽深。

該死。

他這副模樣,好像在勾引她。

阮芋再次移開目光,就聽他若有所思說:“好像真的胖了點。”

這兩天,很多人和她說過一樣的話,阮芋聽完都只覺得高興。

除了現在。

胸悶氣短的感覺又來了,她下意識反駁:“才沒有呢。”

“哦。”蕭樾頓了頓,不太正經道,“我說你了嗎?”

阮芋:……

她關了水龍頭,想起剩下的紙巾還在他那兒,於是伸手問他要。

蕭樾正在擦手,一根根手指細致地擦,余光卻在阮芋身上走了個來回。

還不知道她接受移植的是哪個臟器。

省內比較成熟的移植手術,大約是心、肺、肝、腎移植。

無論哪項,都是瀕死之人才會采取的唯一生存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