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四目交接,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你還想問什麽?”蘇清敏輕咳,不自在地說,“兒......兒子。”

“咳......”林殊被這稱呼驚得咳嗽,趕緊說,“您叫我‘殊兒’或者林殊都行。”

蘇清敏點頭,尷尬地整理泳衣肩帶,手足無措。

他們分明是母子,卻沒那種母子情深的氛圍,但若說是尷尬認生,那也不盡然。

準確來說,他們是相似的陌生人,無關血緣,只關於性格,所以說起話來更像朋友,而不像母子。

這感覺很奇妙。

林殊不知要說什麽,試探著問:“那你需要我幫你去蘇家出頭嗎?很多人都會怕我。”

他對這種事得心應手,甚至有點摩拳擦掌地期待。

蘇清敏愣住,搖著頭說:“不用,我早就不在意他們,大家各自安好就行。”

說到這,蘇清敏忽然卡殼,無措地看了眼林殊,“不過,我會在下個月指控林港,試著讓他入獄。”

蘇清敏眼裏不止有無措,還有一絲愧疚,似是在對缺席林殊的人生而感到抱歉。

直到此時,林殊才有了點他們是母子的實感。

很奇異,林殊平時不願意向秦渝池說那些煩惱,但當他看著蘇清敏的眼睛,就覺得沒那麽難以開口了。

沉默片刻後,林殊低聲說:“Francoise,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蘇清敏點點頭,‘什麽問題?’

“你出逃後,用了什麽方法振作起來?”林殊自我剖析道,“我現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個什麽樣的人,更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事,就像提前退休了一樣。”

聞言,蘇清敏並不驚訝,像是知道林殊生的病。

蘇清敏認真思索,“在餐館裏洗盤子時,我也認為自己活不了了,差點從橋上跳下去。但走上橋後,我又想到,我這輩子還沒有感受過自由,我不能死,我得振作。”

“我沒有想過要成為什麽樣的人,只覺得,我只要能活著,讓我在乎的人高興,那就夠了。我就是我,不用去定義自己該成為哪種人,我只需要成為戀人朋友都喜歡的人就好。”

蘇清敏不是第一次勸導他人,時尚圈裏,總有模特與設計師因為壓力或厭食而抑郁,這對她來說是件平常事。

動機激發行為。

蘇清敏想要自由,所以能吃苦振奮。

那他想要什麽?什麽才能讓他振作?

答案其實很明顯,因為只有一個。

林殊眺望遠方,從未覺得海面有如此寬廣過。

秦渝池要保護他,所以再不演戲了,要從零開始做個資本家。

反過來亦是如此,他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他要試著振作起來,繼續往上走,才能保護好秦渝池才行。

對權利的渴望終於回歸。

林殊驀然覺得自己爬得還不夠高。

只做個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這不夠,他得讓任何人都無法傷害秦渝池。

想到這,林殊豁然開朗,精神亢奮,笑著對蘇清敏說:“我知道了,謝謝您。”

見林殊似有答案,蘇清敏驚訝地問:“你就想通了?這麽快?”

以往她開解別人,不花上幾小時甚至一晚上,都不會有成效,沒想到林殊不過是聽了幾句話,就能想通。

“是,”林殊釋然地說,“也許我潛意識中早有答案,但是我一直犯懶,不願意面對而已。”

他的病情很可能會繼續反復,無法徹底治愈。

他骨子裏的壓迫改不掉,以後仍會作祟,去壓榨他人。

但林殊不再恐懼了,因為他的目標很簡單,只要他這輩子不再讓秦渝池痛苦、受到傷害,那就好。

沉重正經的話題結束。

林殊拿起果汁,小啜一口,很是悠閑。

“Francoise,我以後會經常來阿羅哈州度假。”林殊其實想說常來看蘇清敏,但他們還沒到母子情深的那一步,說了又徒增尷尬。

蘇清敏笑了笑,伸手攬住林殊的脖子,戳穿道:“你是想來看我吧?”

“是是是,”林殊笑著搖頭,看著遠處越走越近的小帥哥,“我來看看蘇女士的感情生活有多豐富。”

小帥哥端著兩杯雞尾酒,眼神嫉妒,像是被中途搶走富婆恩寵的鴨子。

“Francoise,你的酒。”面向蘇清敏時,小帥哥變了臉,笑得很甜,藍色的眼眸在陽光下相當漂亮。

蘇清敏訕笑兩聲,沒接酒,有些尷尬。

林殊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勾起笑,將頭親昵地靠在蘇清敏肩上,挑釁地說:“她現在是我的媽咪,你沒機會了。”

“媽咪”這個詞很微妙,語氣不同意思也不同。

小帥哥顯然不覺得,“年輕”的蘇清敏能有林殊這麽大個兒子,只覺得林殊搶了自己的位置。

小帥哥妒火中燒,擡起手,想將自己那杯酒潑在林殊身上,卻先被一個陌生男人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