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現在不過中午十二點,陽光順著百葉窗泄進來,將他的房間照得透亮。

秦渝池拉上窗簾,從衣兜裏拿出兩小瓶精油,一瓶洋桔梗香,一瓶鳶尾雪松。

將洋桔梗香塗在頸間,秦渝池躺下身。

一夜未眠,心口處有些疼,秦渝池閉上眼,很快沉入夢境。

......

“秦渝池,你擺出這種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給我起來!”

爸的聲音?

他怎麽會夢到秦盛?林殊呢?

夢裏的他也躺在房間裏,正看著天花板上的吊頂發愣。

秦渝池說不上自己是什麽感受,精神是木的,身體也是木的。

“愛人死了,擺出這種樣子不正常嗎?還是要像您一樣,上個月死了老婆,下個月就再娶才正常?”他將視線緩緩移過去,麻木地盯著秦盛說。

愛人?誰死了?

難道是......林殊死了?

況且,他怎麽會用這種態度和秦盛說話?

很快,秦盛被氣得不輕,往他臉上呼了一巴掌,打得他的臉頰和耳朵都在麻,腦子裏嗡嗡響。

“我就覺得他死得好!”秦盛抓起他的衣領,質問道,“他那樣對你,你還叫他愛人?你賤不賤啊?”

“那樣對我......”聽見秦盛的話,他訥訥地說,“是啊,我賤啊,我就是愛他啊。”

秦盛眼裏立時充滿恨意,又一巴掌呼在他臉上,“閉嘴!要不是你玩物喪志,要不是因為你那天沒有去學校,希沫又怎麽可能死?你還敢說你愛他?!”

他玩物喪志......?

巨大的痛意啃食心臟。

“你剛才說'他那樣對你'......”他麻木地對上秦盛的眼睛,低聲問:“爸,我只說過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怎麽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事?”

聞言,秦盛愣了愣,臉上的火氣像被澆滅了,瞬間消失,面色慘白。

“你知道,你居然知道,”他瘋了一般,咯咯地笑出聲,“爸,那你怎麽敢質問我為什麽拿不出作品,拿不到獎和提名?怎麽敢說我玩物喪志啊?”

“是我不想拿獎嗎?是我不想接好的戲嗎?我接不到啊,他不喜歡我接啊哈哈哈......”

“原來你知道,你都知道......”

他站起身,一把推開秦盛,跌跌撞撞走下床,“爸,別裝了,就是因為你太虛偽,太利己,太愛面子,裝得道貌岸然,實際就是個變態控制狂,媽才會受不了你自殺的。”

“秦渝池,你給我站住!”秦盛在身後喊,死死拉住他的手腕。

他嗤笑一聲,狠狠甩開,像個失智的瘋子,搖晃著往外走。

冬夜的雪正簌簌地下,他穿得單薄,緩慢坐上車庫裏的帕加尼,發動車子,在夜裏疾馳。

他漫無目的地行駛,順著路牌一直開,不知道要去哪。

“哥哥,你有一條新消息~”

手機響起林殊的語音提醒,他勾起一點笑說:“sirl,播報新消息。”

“秦先生,陶瀲剛上飛機,已經離開B市了。”

他在黑暗中笑著點點頭,下了高速路,最後駛到郊區的某一處獨棟洋房。

車停下,他從副駕駛座下抄起一把斧頭,麻利地翻進花園,往洋房一樓的窗戶邊走。

鏘——!鏘——!

窗戶外邊的鐵護欄被他砸彎,砸爛,砸得一截一截掉在地上。

終於,鐵護欄中間的鋼筋盡數斷裂,形成一個大窟窿。

他再一把砸到窗上,玻璃渣濺了他一身,還劃破了臉頰,他毫不在意,拿著斧頭鉆進去。

客廳裏的墻上掛著數張名畫,櫥窗裏擺滿了小提琴。

小提琴?

這裏是陶瀲的樂器房?他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夢裏的他喘著氣,四處張望,將小提琴全部拿出來,一個個砸開檢查,像是在找東西。

那些小提琴被他砸爛砸碎,他還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心裏愈發煩悶,他又走到墻邊,將墻上的畫取下來,一張張撕碎,檢查畫框。

不久後,一幅勝利女神的油畫被他拿斧子撕開,他終於找到一張薄薄的信紙。

他將紙一把拿起來,走到窗邊,就著月光細細看。

【想了很多,重新寫了好幾次遺書,最終我決定只給這個世界留下一句話:

去你大爺的狗屁世界,爺不活了,再你爹,再你媽,再你全家的見!

——陶芓湉,11月2日。】

他看著“遺書”和落款上的“陶芓湉”幾個字,視線移到那張被撕成兩半的“勝利女神”油畫上,詭異地笑了起來。

“狗屁世界,狗屁世界哈哈哈!”他發狂般地舉起斧頭,狠狠往畫上砸。

那張似在嘲諷他的“勝利女神”被砸成碎,砸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紙屑,飄散在空氣中,落在他的頭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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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渝池猛地睜開眼,心臟咚咚跳,冷靜不下來,快得他喘不上氣,像是連續跑了幾公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