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4頁)

內浦灣在北海道的東側,頭頂的日光相比昨天暗下來不少,看樣子是在醞釀一場大雪,下雪後的北海道很美。

遲霧的手被談屹臣十指相交的握著,這會正走過一個坡,在坡頂已經能看見前頭的海面,呼吸間都是一團團的白霧。

“今天是不是有雪?”遲霧偏過頭問。

談屹臣點頭,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海邊鹽地生著稀落幹萎的海灘草,不遠處過去一輛海邊列車。

遲霧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摘下來的瞬間,在寒風中輕微打了個抖,但人心情很不錯,把圍巾拴在海灘的木樁上。

陰天,但雲層中也透著那麽點光,整個海邊的景都是一種冷膠片感的色調,風很大,把人發絲吹得揚起,海面被風攪動,大景接近於莫蘭迪的色系。

談屹臣坐在木樁上,敞著腿,嘴角帶著笑,左手插著兜,右手拿手機調出攝像模式,看遲霧在海邊兜了一周,手指和鼻尖都被寒風吹得通紅,然後使著壞地回來,把冰涼的一雙手直直塞進他的領子裏,貼住他溫熱的後頸背取暖。

遲霧踮腳趴在他耳邊,緩緩呼出一口氣:“談屹臣,你好暖和。”

他保存視頻,回:“你手怎麽能這麽冷。”

“不給焐?”

“給。”

“這不就得了。”

海風鹹濕,貼著人焐了大概五分鐘,手指漸漸回溫,遲霧才把手從他領子裏拿出來,插進自己兜裏,轉過臉,朝著海面,發絲被風吹得微亂,蕩漾在肩後,微眯眼。

談屹臣低眼看了眼時間,三點半了。

“喜歡這兒嗎?”他問。

遲霧脖頸稍往後仰,斜著額頭朝他看過去,笑了:“喜歡。”

“嗯。”談屹臣點頭,嗓音挺穩:“有個事。”

她:“什麽事?”

風很大,遲霧漫不經心地擡手捋過被吹到臉上的發絲,看著談屹臣的手從兜裏拿出來,下一秒動作滯住。

談屹臣的手上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精致小盒子,外形很明顯,遲霧第一眼就猜到是什麽了,也猜到這人要幹什麽了。

......

她人還在僵著,談屹臣垂眼把盒子朝著她緩緩打開,是一枚璀璨生輝的鉆戒,一看就是挑得最貴的買,他說著:“你前幾天在電話裏頭跟我哭,說怕我們分開,想了下,決定把求婚這事提前。”

“問你更喜歡江還是更喜歡海,你說更喜歡海,要是更喜歡江,這事前天就辦了,沒準你紋身時手臂上又能多加一個日子。”他擡眼,看遲霧眼圈微紅呼吸著的樣,笑了笑:“要是想現在結婚,我們去國外。要是不想去,就等咱們滿法定年齡。”

內浦灣的上空烏雲和灰藍天空交映,摻雜一點天光。

遲霧視線長久地落在那枚戒指上,只有睫毛動了兩下,談屹臣用空出的一只手攬過她,兩人額頭有短暫地觸碰:“反正是你,只會是你。”

“這麽篤定?”遲霧這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嗓子帶了點啞,喉嚨微哽。

“嗯。”他偏過頭吻她:“戴左手還是戴右手?”

她又問了一遍:“這麽篤定?”

篤定她就會答應。

談屹臣笑了聲:“嗯。”

話說完,沉默了一會,遲霧把右手從兜裏拿出來,心跳很快,眼眶還是紅,被他這個行為殺得猝不及防,沒有一絲一毫的準備,但心動難捱,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

這人回回都能捏住她的七寸。

看著談屹臣已經把鉆戒從盒中取出來,拿過她的手就要帶上,她問:“不用跪?”

“哦,對。”談屹臣把盒子揣進口袋裏,手上只留一枚戒指,有點想笑:“太緊張,差點忘了。”

“緊張什麽?”

“怕你不答應。”

“不是很篤定?”

“我嘴硬。”

......

抵達入住酒店後,兩人在海景窗前抱在一起接吻。

談屹臣單手撐在枕頭邊沿,手臂上的汗和遲霧肩頸上的汗混在一起,他捏住她的臉問她愛不愛他,遲霧喘著氣,說愛。

是新年的第一天,夜晚7:28分,談屹臣在社交平台發了條動態,一首歌,一張圖,一句話,定位在北海道。

歌是George Benson的那首《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圖是談屹臣拍的,一張遲霧側面的背光照,只能看著一個模糊的剪影。

日式酒店內,落地窗前大雪紛飛,遲霧坐在熱氣氤氳的溫泉旁,穿貼身的黑色吊帶泳衣,腕上帶著一條銀鏈,手往後,捋著濕發,無名指上一枚戒指,身上有兩處紋身,小腹上的surrender,和文字數字組成的臂環。

附文:Fall in love with me。

共墜愛河。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對結局的想法就是不要在標上完結後,讓大家覺得他們的故事真的到此結束(有點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