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首飾盒33(第2/3頁)

這個語氣!這個表情!啊啊啊陰影!!!

丁厭在那張臉上看到了他中學時最怕的一類人的影子——每個班級都會有的,坐在最後排的男生;上課不聽講只顧趴著睡覺,下課就夥同一幫哥們兒站在走廊上惹是生非,老師不管,同學們想管不敢管,只得任由他們在校園裏飛揚跋扈、橫行無忌。

丁厭揪著楚瀛的袖子,道:“你看!他欺負我!”

戴心誠:“欺負你怎麽了,你這麽大個人了,還要告狀,他是你男朋友還是你爸爸?”

“要你管!”丁厭抓起一把石頭帶雜草,朝對方擲去,“我還奇怪你們倆為什麽要吵架,你就是討打!你被打死活該!”

“來來來,這兒,拿這個。”愛撒嬌眼尖地撿起一根木頭棍子送他。

丁厭接過木棍棒打壞狗。

戴心誠偏頭躲開道:“你別打臉。”

“我就要打你的臉!”丁厭起身要和人幹架,他那一個月的你追我逃可不是白玩的。

戴心誠躥得比豹子還快,引誘他沖進那座綠森森的樹林。

丁厭不信這個邪了,一往無前地追上去。

楚瀛收好他吃剩的零食,撿起他們落在溪邊的包,分給愛撒嬌一個。

“走吧,這下消停不了了。”

“不簡單啊大少爺,談個戀愛使盡了看家本領。”

楚瀛不答話,他只是觀察到丁厭的潛能光靠鼓勵並不夠,還需要激發。

為了追那條狗,丁厭暫時性忘卻了肢體的疲乏勞累。他不覺得自己可以靠硬實力趕上戴心誠,他之所以能把對方按在地上用棍子抽——要麽是巧合,要麽是戴心誠故意讓著他。

可是為什麽呢?他招惹我就是為了被我打一頓嗎?

丁厭想破頭也想不通其中緣由。就當是意外吧!打死你這個嘴賤的小混混!

那根木棍被日曬雨淋了多時,內裏腐朽,抽了沒幾下就斷裂了,沾了他一手黑色木渣。

丁厭坐在樹下歇息了一會兒,拍拍褲縫站起來;戴心誠的左臉被他抽了一條紅痕,沒破皮,無大礙。

後頭的兩人很快跟來。

愛撒嬌嘲笑道:“你也有今天。”

“滾。”戴心誠奪過包,獨自走去了最前方。

丁厭假裝看不見自己的背包掛在楚瀛的身上,他不想負重了!全給楚瀛一個人背吧!重死他才好!

***

他們一行四人趁天黑前走出了森林,丁厭算了算時間,他今天總共走了10個小時,腿疼得沒知覺了。

那三個人忙著紮營搭帳篷,他趴在包上模仿死屍,誰來問他,他都只機械地揮揮手囈語道:“我死了,別叫我……”

楚瀛拿他無法,只得抱他進了帳篷。

丁厭蓋著毯子小睡了一小時,被人叫醒是因為開飯了。

他捧著一碗玉米濃湯狼吞虎咽,無暇分辨速食和鮮煮的口感之差。楚瀛烤了兩片面包和一個土豆給他,他全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好在鍋裏煮著牛肉幹,馬上就要軟爛了,沸滾的燙噗嚕嚕地冒著泡。

天色暗下,四面的山峰沉入夜色,猶如靜默潛伏的守衛,虔誠地看護著空中那一輪明鏡般的月亮。

丁厭躺在草上,望著夜空中星光,在城市裏幾乎看不見這般清亮閃爍的星星。

此地雖是曠野,卻清凈異常,既沒有蟲鳴蛙叫,也沒有鳥兒夜啼;只有綿綿的風聲掠過耳畔,冷意直入骨髓。可是身下過分柔軟,過分舒坦,他絲毫不想起身。

楚瀛剝了一枚棒棒糖,塞到他嘴裏。

丁厭含著糖,感慨萬千道:“我的人生還真是滑稽啊……從默默無聞的小職員,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網紅,但總在被指指點點,怎麽活都不對勁。出生於普通家庭,機緣之下住進城堡,享受過被一堆傭人服侍的貴族生活;今時今日又來到荒無人煙的,連谷歌地圖都定位不到的深山,和一群牛羊野馬過夜。”

楚瀛:“那不是很好嗎?人是由經歷構成的,人生在於體驗。”

“你沒聽懂我的言外之意嗎?”丁厭說,“這些滑稽的轉變,始作俑者都是你。我平淡順遂的人生,就這麽被你毀掉了。”

“我可以為此負責。”

丁厭隨手揪了一把草,抹到楚瀛臉上,他恨不得自己抓的是一塊牛糞。“你還說呢!你負什麽責了!今天我被人欺負,你又看爽了吧!”

“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不止一次了。”楚瀛穩準狠地拿捏住了他的手腕,搖晃兩下,抖落他手心指縫的草屑。

“他不激怒你,你能為了追他跑得那麽快嗎?”

“那我又中計了是吧?”

“這是一段很艱難痛苦的路程。”楚瀛拉他坐起,扶著他的手臂將他冷冰冰的雙手放到火堆上,烤到皮膚變暖。“我不確信你能否走完,所以我只能換各種方式引導你。”

“爬山比我還重要嗎?你不如就住在山上孤獨終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