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刺溟入骨(第2/3頁)

燕熙糾正道:“這首先是大靖的地。”

“是嗎?”宋北溟擡著燕熙的下巴,“太子殿下是這樣想的嗎?”

燕熙偏頭瞧住宋北溟,兩人不動聲色地對視片刻,燕熙扭回頭,望著馬蹄下被月光照得霜白的草地,沒有解釋。

宋北溟亦不追問。

他膽大包頭地說:“微雨,你來西境,太子便不好使了。你事事都得仗著我,我要做什麽,你也只能由著我,怕不怕?”

“我好怕啊。”燕熙靠在宋北溟懷裏道,感到某種變化道,“你杵得我好害怕。”

“本王什麽都還沒做,好生冤枉,”宋北溟的手徘徊在燕熙側頸說,“我一個正人君子,一直在被某個人縱火。”

“哪有人這麽壞?去縱你的火?”燕熙感受到某種威脅,嘆息道,“是你想太多。”

宋北溟貼在他耳邊說:“是太子殿下手段高明。”

燕熙被燙得耳朵紅了,宋北溟看懷裏美人兒無辜又不躲閃的模樣,大笑著加快了馬速。

北風驚雪一路疾馳,燕熙被宋北溟擁在懷裏。

他們把大事議完,便都沒再說話。

浪蕩大膽的調情和虛與委蛇的試探都被他們默契的拋棄。

思念——早在見面時便如千機線般將兩個人緊緊纏繞,他們一靜下來,思念便開始漫延,慫恿著他們去縱火。

“枯榮”讓他們本能地緊貼,他們誰都沒有說思念,宋北溟要與燕熙十指交纏,燕熙由著他;宋北溟把燕熙越擁越緊,燕熙由著他;宋北溟的手在潛行,燕熙不再去捉,也由著他。

宋北溟還在不斷加快馬速,燕熙在劇烈的顛簸中,依偎在宋北溟懷裏。

他聽到宋北溟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且快速。

思念沒有宣之於口,在繞指的纏綿間彰明較著。

數日的分別發酵了情意,燕熙被宋北溟揉著搓著,他沒辦法再做那個冷情的月神。

這次沒有時間緊急,更沒有情非得已,燕熙縱著宋北溟胡來。

他心甘情願地被扯得淩亂,在那一覽無余的平野裏,冒著被人窺視的風險,被拉下神壇,變成被困在宋北溟包圍裏的囚徒。

北風驚雪越跑越快,宋北溟越擁越緊,他捏緊了宋北溟的手指,宋北溟探頭過來,燕熙偏頭過去,立刻就被捕捉住了唇。

燕熙的呼吸被奪走,仿佛被拉進水底,溺水感叫他驚恐。宋北溟要叫他深深地記住此刻被誰主宰。

這次不必趕路,北風驚雪被宋北溟縱得肆意,在一望無垠的原野上如箭離弦。

燕熙在上次分別中倉促攢的經驗根本不足為用,他在可怕的奔波中連驚呼都被吞去,只能可憐地依著宋北溟。

宋北溟從未開口要燕熙的承諾,他只用行動去討自己要的東西,他要這副大靖最漂亮模樣,也要這個人代表的一切。

他敏銳地知道這個人可能真的沒有心,可那又怎麽樣?把人束在自己懷裏,用權勢和兵馬將人困在自己的圍獵中,哪怕是神仙也跑不掉了。

荒野無人,馬蹄聲踏碎寂夜。不論衣下如何,燕熙一襲素白外袍還保持著表面的體面。宋北溟好生小氣,不肯叫幽魂和野獸覬覦他的人。

宋北溟呢喃:“微雨,我好想你。”

燕熙被這句話燙到了。

這一次,他們有一整晚。宋北溟他做到恰到好處,沒舍得叫燕熙在外頭受風。他仗量著燕熙的腰,發現人又瘦了,心疼得恨不得把燕熙揉進骨血裏。

宋北溟陷入沉默,不斷加速。

燕熙感知到宋北溟變得壓抑的呼吸,他在疾風中主動握起宋北溟的手,他想安慰宋北溟,可又不太明白宋北溟痛苦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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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演親自守著總督府大門,眼看要子時了,也沒見著燕熙回來。

他知道以燕熙的身份,定然護衛周全,可還是不免擔心。

韓語琴收拾好了主屋,又命人一直熱著飯菜、燒著熱水,她溫柔地站到了丈夫身邊,兩人劫後余生,在離靖都近千裏外一起看向了這輪異鄉的滿月。

溫演握住了妻子的手說:“跟著我到邊疆來,辛苦你了。”

韓語琴拍了拍丈夫的手說:“主子給予新生,已是大幸,何言辛苦?相公,以後莫要再說了。”

溫演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慚愧,禮義叫他無法將更多的愛意宣之於口,只小心地在西境涼爽的夜裏更用力地握住了妻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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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前方傳來轟雷般的馬蹄聲,溫演和韓語琴擡首望去,只見北風驚雪上的人影一散,馬兒揚蹄嘶鳴,氣勢洶洶地止住了。

他們還沒瞧明白怎麽回事,便見一美艷紫衣女子縱馬緊跟而來。

紫鳶去牽了北風驚雪,掃視一圈,非常老道地瞧出了誰是主管內務的人,對韓語琴說:“主院今夜不必安排人,叫廚房的水燒著不要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