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兵戈交易(第2/4頁)

高考是現代大多數小孩的成年禮,燕熙想,沒有經過那一場考試,他永遠都不是大人。

他在現實社會裏背負的責任、承載的期盼、個人的願望,都將以那場考試為起點。

鯉魚躍龍門,龍門就在眼前,可他穿書了。

這段日子,不知為何,他格外地想回去,躍躍欲試而不能成行,很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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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在這廂思忖著,冷不丁聽到宋月瀟揚聲說:“阿溟,我與裴大學士和周尚書進宮面聖,今兒宣侍郎出城迎我著實辛苦,你替我謝謝宣侍郎。”

燕熙陡地擡頭,正見有些日子沒找交道的方循推著輪椅不敢看他,宋北溟已在停在前方,正意味深長地對他露出笑容。

燕熙一時怔在原地,聽那頭宋月瀟正在客套說:“今夜北原王府擺宴,恭候兩位大人大駕光臨。漢少將軍也一並來,咱們幾個多年互相扶持,今日必要好好聚聚。不知裴大學士和周尚書可否賞臉?”

她一口氣把內閣大學士(兼工部尚書)、兵部尚書、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都叫齊了,這幾位尋常難以碰到一起,宋月瀟巧妙地互相借力,叫幾方都不好推脫。

宋月瀟當真是出類拔萃。

這武力值和領導力,擱現代就是頂級禦姐,才下馬進都,就把官場上那些人情往來都安排好了,不佩服都不行。

燕熙不禁想到,這或許也正是商白珩建議他要融入人情的原因,畢竟誰都不喜歡用熱臉貼別人的冷屍比股。

人情往來在尋常人家都是必須要應付的事,官場上的逢迎交遊就更加重要了。

燕熙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他今日有些心不在焉,表面看起來很恭順地向幾位長官道別。

他正停在一處柳樹下,柳枝搖蕩,尖梢的柳葉掃著他發頂。

宋北溟在外頭不能站起來,只能坐在輪椅仰頭望他,他用只有彼此才能聽懂的話術說:“解了麽?”

沒有解。

燕熙也就頭五天還舒服些,到第六日“榮”的燥意便又卷土重來,並且因著食髓知味,到夜裏燕熙便格外的饑渴。

他猶如好不容易開了葷的和尚,再叫他再去喝清心湯,著實有些難以下咽。

燕熙清澈的眼中瀲灩地泛著水,什麽也不說,只是那麽睨著宋北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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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心中暗罵一句該死。

他看懂了這個目光的含義,這個自己爽完就忘恩負義的壞蛋又來勾他了。

七天裏都把他當空氣,扔他一個人獨自琢磨那壞蛋的意思,那日走的又那麽果決,引導著他往最壞的方向想,叫他以為那壞蛋再也不想見他了。

可今日這麽淺淺的試探一下,那壞蛋又給他拋來勾子。

真是折磨人。

宋北溟這七日什麽表示都沒有,是想著燕熙畢竟是初嘗情事,怕逼急了,燕熙徹底翻臉。

而且,每每想到那夜裏燕熙紅著眼睛往外掉的模樣,他確實也覺得自己下手狠了。

早知道燕熙是今天這麽個意思,宋北溟也就不必配合他當什麽正人君子,更不玩那什麽循序漸進的遊戲,不如第二日直接把人扛回寢殿,夜夜用力把人睡老實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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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看到宋北溟吃鱉,終於露出了那日以來對宋北溟頭一個笑容,他道:“小王爺,左右現在也無事,我送你回府好不好?”

這句話太曖昧,就好比在說“我去你家好不好”。

宋北溟不是只靠欲望思考的動物,他敏感地發覺燕熙情緒似乎不對。

他從剛才的沖動中靜下來,冷峻地瞧著燕熙。

燕熙摘下頭頂上的柳葉,無辜地道:“做什麽這樣瞧我?”

宋北溟借著柳樹的掩映,湊近道:“誰又叫你不舒坦了?別在這裏陰陽怪氣地拿我尋開心。還不如告訴我有什麽事,我替你出氣去。”

“沒人叫我不舒坦。”燕熙俯下身,周身的氣息幽幽地攏著宋北溟,“現在大靖還有誰敢為難我?我可是會打人的。”

宋北溟任他靠近,仰面追著他的氣息道:“確實,眼下能叫宣大人難受的人不多了。不過,宣大人最會騙人,你今日這般神情,真碰到為難之事了?”

燕熙略怔,意外於宋北溟在這些小事上也這般敏銳。

宋家的基因真是太好了。

燕熙攏了笑意掩飾道:“我以後少騙人好不好?叫你們見著我都舒坦一些。”

宋北溟於雜亂的表象,隱約抓住了線索,他道:“不用管別人怎麽看,也不用費精力照顧別人,你使盡渾身解數,不就是要踩著大家麽?踩啊!”

“踩多了不好。”燕熙故作不解又委屈地道,“會沒人跟我玩的。”

“我不怕踩,跟我玩啊。”宋北溟道,“一回生,二回熟,頭都開好了,你還跑什麽?接著和我玩唄。”

燕熙伸指點在宋北溟胸口,眼裏適當地露出點狡黠的光,而後手指往下滑,滑到衣襟處時狡猾地直起身,收了笑,利落轉身,頭也不回地甩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