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一漂亮

一場情事, 折騰到午後。

燕熙這次沒直接走人,用上了宋北溟備的飯菜。

菜色都是清涼降火的, 葷菜仔細地搭配解膩的素菜, 煎炸烤的菜一樣沒有。

燕熙挨樣試過,露出點笑意:“這些飯菜是按你的意思做的?”

因著怕熱,燕熙只穿一層輕薄的絲綢長衫, 月白色襯得他肌膚更加透白,水滑的料子貼著身段往下, 細腰和起伏都勾勒出來了。

他擡手夾菜,衣袖便滑到手肘的位置, 曖昧的痕跡顯露無遺,他不甚在意地任那紅痕在宋北溟眼前晃,將菜送入口中。

宋北溟大馬金刀地坐在他對面,目光從燕熙那拿筷子的手指到滑出來的一截手腕。

兩人相視一笑。

燕熙笑裏的是心領神會, 宋北溟的是意猶未盡。

宋北溟想:即使剛把人吃透了,這個人還是可以輕易的繼續蠱惑他。

“‘榮’的火氣大, ”宋北溟並不回避燕熙的蠱惑, 他坦蕩地瞧著對方, 回答道,“我瞧你平日見著街上的煎炸鋪子都蹙眉,吃了那些很難受?”

“有一些, ”燕熙雖然小睡了片刻, 還是沒緩過勁來, 他懶懶地道, “太熱了。”

太熱了。

這句話令兩人皆是一怔, 接著又是相視一笑——方才確實太熱了。

燕熙的汗沾濕了兩個人, “榮”的熱意在交融間釋放, 快把兩個人的理智都燒化了。

宋北溟沒試過和別人,也不方便去求證夫妻之間是否都這樣。他想,倘若這世上的床笫之歡都如這般,那難怪有君王不早朝了。

宋北溟目光一直攏著燕熙,隔著小案給燕熙乘湯:“今兒舒坦了?”

“舒——”燕熙睨著他,拖長調子,“坦了。”

宋北溟的目光落在燕熙又滑出來的手肘上,在床上時,把燕熙的雙手按到枕頭上,他只需要用一只手。

燕熙的手臂和手腕都太細了,被按住時繃得緊緊的,仿佛是再用力一點就能掐斷。

燕熙察覺到宋北溟的凝視,慵懶地問:“還想看?”

“再看,你今日就出不了北原王府了。”宋北溟把湯遞給燕熙,“你太瘦了。”

“榮”是熾燒,也是消耗,瘦是必然的。

燕熙無意解釋,他以低聲哼笑回應那句出不了北原王府的話,另起話頭道:“我瞧你的腿挺好用的,可外表看起來確實像是殘了,這就是你用枯的原因?”

宋北溟聽出燕熙不願多說有關身體的事,於是止了話,順著話很有誠意地回答:“五年前,狼峰關外一戰,我確實受傷了,大捷後陛下便召我回京。當時我便知道有來無回,甚至性命堪憂,於是用了‘枯’。”

“如此看來。”燕熙沒想到一直問不出的事,宋北溟居然主動說了,於是也拋出點誠意道,“我為陛下辦事,而你防著陛下,你我目標敵對,好像沒什麽合作的余地。”

“這還得求同存異地看,”宋北溟道,“世族也不願意看到宋家好。你我都對抗世族,在這個層面,我們是一致的。”

燕熙用了幾個菜,吃了一碗米飯,又喝了碗湯,饜足地放下筷子,拿帕子擦拭。

宋北溟坐在他對面,隔著小案給他遞溫茶:“下回何時來?”

燕熙放下帕子,撐著手肘看他:“耐心等本官哪天翻你牌子罷,小王爺。”

宋北溟見燕熙主動開玩笑,便知燕熙心情尚可,他們之間的床笫之事終於不再淪為燕熙抵觸和厭惡的事,宋北溟舒了一口氣,也逗他:“本王今日服侍的好?”

燕熙渾身酸痛地嘆息,抱怨地答:“小王爺服侍的太好了。”

他說完便起身,結束了這場曖昧的余蘊繚繞,轉到屏風後面換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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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眼底黑沉沉的,盯著那半透明的屏風。

他在拷問自己的欲望,需要多少次床笫之歡才能消退?抑或是會越陷越深,直至不能自拔?

在這場交易中,他是否能做到始終清醒,而不被對方用色欲俘虜?

宋北溟依稀能見到燕熙在裏頭脫了長衫,礻果露著纖細的身段。

宋北溟耐心地等著燕熙穿上他準備的新衣。原先燕熙穿來的那身衣服,要麽皺得不成樣子,要麽被撕裂了。

屏風裏頭,燕熙像是知道宋北溟在看,一件一件地換上裏衣、裏褲、官服。

動作刻意地放緩。

宋北溟知道燕熙在拉扯他。

他明確地發現,在兩人的拉址中,眼下線頭拽在燕熙手裏,燕熙願意時,就拉他一下;想要結束時,擡手就能走。

這樣的拉扯讓他感覺到了亢奮的戰意。

他發覺,除卻床上的愉悅,這個人其實單憑一顰一笑間的風流和舉手投足間的狡猾就能持續地攛掇他。

要征服這個人,他或許需要非常久的時間。

燕熙在屏風後面,感受著來自宋北溟的注視和琢磨,他散漫地穿戴整齊,繞出屏風時對宋北溟意味深長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