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火熱對峙

宋北溟看到了燕熙的血。

也……聞到了血腥味裏濃郁的, 帶著人類血液溫度的,“榮”的藥香。

與枯的清冷頹朽不同, 榮的藥香濃郁芬芳。

宋北溟平日在初夏也要穿著兩件薄衫, 可一聞著榮的香味,竟似……一刹入夏。

許多年沒體會過夏天的感覺了。

他上次與燕熙接近,就發現“榮”除了能暖血, 還能活血,使血脈蓬勃, 血流加速,甚至會莫名的愉快, 產生某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離得越近,味道越濃,得到的快樂越多。

“榮”是誘惑。

而這種誘惑一旦融入人類的身體,便可以輕易誘引那些潛藏在欲望裏原始的、沖動的東西。

十日前在工部, 他湊近燕熙的脖頸,是真的想要一口咬下去。好似那一口下去, 就能把他枯朽的五年補償回來。

這種欲念, 太兇殘, 太致命,太危險。

戰場上,宋北溟是能駕馭數十萬軍士的大將軍;在方寸的身體之間, 他卻險些失守。

他上次就警告自己, 不能被這樣的欲念控制。可是, “榮”的誘惑實在難以抗拒。

宋北溟上次聞到宣隱的藥味, 幾乎是的抑制不住地日日夜夜念叨著宣隱的名字。

倉促的一面之緣, 卻使宋北溟像害了相思病一般, 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比中邪還令人費解。

宋北溟真是受夠了,

今夜得以確認,原以為連日的揣測與等待總算塵埃落定。

見著人了,按說也該斷了念想。

可他還會不自覺會去描摹燕熙的容顏,看到燕熙流鼻血了,馬上就意識到固本茶對“榮”不好,竟然第一時間想要安撫對方。

這種詭異的心理……讓宋北溟想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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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的鼻血順著手指淌下來,一眨眼的工夫就染紅了手掌,蜿蜒著滑到手腕上。

榮的藥味比血的流速更快地在狹小的院子裏炸開。

濃郁的藥香,變成了濃烈的艷酒。

芬芳的氣息,變成了催情的妖魅。

宋北溟陡然升起了喘息。

他在這猝不及防的誘惑中,緊緊的攥住了輪椅的手柄,然後遽然察覺到身體發生了某種尷尬的反應。

他立即滾著輪椅往後搖。

可這院子太小,他這一動,輪椅便被台階卡住了。

方循立即趕來扶住輪椅。方循甫一靠近,便發覺到宋北溟的氣息在發生危險的變化。他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小王爺?”

宋北溟啞著聲音命令:“你退下,所有人後撤十丈。”

方循不放心:“小王爺,太遠了,若有意外,怕趕之不及。”

宋北溟發覺身上開始冒熱汗,咬牙切齒地說:“我說退下。”

方循臉色一變,不敢再問,立刻帶著護衛退到了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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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抽出白帕子捂住鼻子,絲帕只擋住了部分固本茶的味道,他無辜地承受這等烈藥的刺激,退步靠在木門上。

想要拉遠距離。

可這點距離於事無補,甚至因著離枯遠了,身體裏被烈藥引起的燥意更加令人難以忍受。

燕熙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敏感地發現身體隱隱有了上個月圓之夜時的反應。

又是因為宋北溟麽?

他茫然地望向宋北溟。

宣宅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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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看到燕熙的白帕子浸染了血,臉上也有紅跡。

他曾冷酷地奚落宣隱的美貌,可他知道,自己並不比那些覬覦狀元郎的人更加正人君子。

宋北溟不喜歡這樣的失控和浪蕩。

他讓自己顯得平靜,沉聲說:“宣大人,你可以走了。。”

燕熙鼻血已經止住,他取下帕子,失笑道:“小王爺,這是我家。”

宋北溟默了片刻,說:“是了,那本王走。”

燕熙身體裏的燥意正濃,聞著枯的香味,本能地想要靠近。

他縱著自己微末的貪念往前走著:“小大夫說我們要多相處,小王爺急著走做什麽?”

看著燕熙突然靠近,宋北溟用力抓緊了扶手,他喘息重了起來,很想讓燕熙離遠點。

他壓著聲音說:“宣大人,咱們話不投機半句多,莫要彼此浪費時間。”

燕熙聽出了宋北溟變重的呼吸。

燕熙理所當然反著方向往“榮”能給予“枯”的藥效上想,判斷自己和宋北溟應當是有著某種默契的。

於是他傾身向前,更近地聞著“枯”清涼的藥香:“話投不投機不重要,小王爺,您聞著我的藥味,也很舒服吧?”

宋北溟感到燕熙的呼吸被夜風送到臉上,嗓子裏勾起火,可他不能露出一點的躲閃。他知道宣隱一直在找他的弱點,他一旦露慫便要處於下風,於是冷了聲說:“宣微雨,你放肆!離本王遠點!”

燕熙在“枯”的圍繞包裹中,感到通體舒暢。

他自然而然地認為宋北溟理應和他一樣,意味深長地說:“小王爺,可是枯需要榮,不試試和我相處嗎?很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