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第2/2頁)

蕭嶺失笑,“卿且觀之,朕身邊有短發之人嗎?”烏黑的長發繞在手指上,“只是覺得之容烏發如雲,格外增添光華。”

話音剛落,便見謝之容一眼不眨地望著他,蕭嶺道:“怎麽?”

謝之容想起姓顧名廷和的顧某狐狸精,他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提起顧廷和來敗興——主要是敗自己的興,輕輕搖頭,“無事。”

蕭嶺躺在床上,忙慣了的人,忽然無所事事起來難免不適應,心中總想著自己是否還有哪樁要事未做,想起身,身上倦軟得厲害,沒有一處不酸疼,且舍不得此刻望著他看,眼中似有繁星點點笑意的美人,腦海裏沒掙紮有一息,就放棄了。

二人沐浴過,此刻謝之容發間不過一點皂莢清冽。

蕭嶺半闔著眼,低語道:“之容。”

謝之容輕輕嗯了一聲。

指尖微微用了力,使謝之容愈往蕭嶺的方向靠,“我昨夜的話,說清楚了嗎?”

想起蕭嶺所說,謝之容心中仍陣陣鼓噪悸動,明明一字一句,連帶著蕭嶺說這話時的神情都恨不得刻在骨頭裏,偏偏裝得茫然,“陛下昨夜說得太多,是哪句?”

場面不同,謝之容垂首時是如此恭順卑微,強撐著不讓自己顫抖,怕極了皇帝不要他,不安到了極點,蕭嶺哪能狠得下心,明明詞句出口都破碎,卻還是在謝之容耳邊,將謝之容想聽的一句一句說與他聽。

是動情時的愛語,更是帝王千金的允諾。

有些話,蕭嶺這樣自覺臉皮厚得都耳垂滾燙,當時只顧著哄謝之容,是半點廉恥都不要了,蕭嶺聞言在心中大罵謝之容慣會得寸進尺,面上懶懶,“是朕說的,讓你第二日就回駐地那句。”

謝之容貼近,不知何時已伏在了枕邊,手肘抵著枕頭,撐著下頜,目光灼灼望向蕭嶺含倦的面容,壓低放柔了聲音,極是示弱可憐,“陛下先前同臣說過,結陽台之好時,說出的話,皆做不得數,陛下。”他垂首,唇角蹭過蕭嶺把玩他長發的手指。

是……那次啊。

蕭嶺猛地有了印象。

當時含著欲氣怒氣,種種情緒交織,出口便是錐心之言,嗤笑謝之容的自欺欺人。

指尖觸感溫軟。

蕭嶺輕嘆一聲,想要抽手,卻被不可拒絕的力道緊緊握住,宛如一道禁錮。

謝之容喚他:“陛下。”

蕭嶺半眯起眼,亦微微傾身,幾與謝之容貼上,待謝之容想擡頭吻他,皇帝卻毫不猶豫地擡起下頜,錯過了謝之容的吻。

“之容,這不是求人的態度。”

今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謝之容戲弄調戲,蕭嶺此人本來就非善類,哪裏會乖乖受著?

謝之容垂眼,“那,臣求求陛下。”抓著蕭嶺的手,壓在自己喉間的束具上,“陛下,想要臣怎麽求陛下?”

蕭嶺俯首,唇就在謝之容額上,以手貼著謝之容最清絕不過的面容,他低語,卻鄭重,“朕說,所有的一切朕都不會收回,你的官位、你的王爵、你的兵權,朕給你的,就是你的。”

謝之容目不轉睛地看著蕭嶺,“然後呢?”

“之容,朕不要卿被錮於後宮,卿非是朕的禁臠,也永遠不會是。”下一句卻道:“但你是我的。”手指滑下,擡起謝之容的下頜。

你不是我的所有物,你不是取悅我的一件用具,可你是屬於我的。

下一句話險些湮滅在唇齒間。

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