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第3/3頁)

蕭嶺道:“葉卿,你以為呢?”

這種事情,應該先問禮部尚書,或者吏部尚書,總之,不該直接問兵部尚書。

有人驚覺,這絕不是一次簡單的敲打。

葉秉和恭恭敬敬道:“回陛下,臣以為,京城與兆安想去甚遠,旨意未能及時傳達也是有的。”

他明面上仿佛是不治崔平之罪的意思,實際上,卻是在告訴皇帝,一次抗旨,還不足以成為出兵最正大光明的理由!

畢竟,崔平之現下還沒謀反呢。

帝王輕輕頷首,“葉卿所言,有理,便明發旨意給受恩王罷。”

蕭嶺可不是今日就要出兵,但皇帝將兆安之事提起,就釋放出了一個信號。

皇帝,將要解決兆安一事了。

現在,不過是給眾臣一個心理準備,免得真要出兵時有誰沒有眼色地去大肆反對。

更是,對崔平之施壓。

“朕相信,”皇帝語氣淡淡,卻透出了一種似有似無的哀傷,“以先王待受恩王府之恩重,受恩王不會做出抗旨不遵的事情,先帝,可是將親妹妹嫁給了受恩王。”

蕭琨玉擡頭。

他知道,皇帝不會無緣無故提起蕭靜謹。

皇帝,要找個合適的時間,將和榮大長公主從受恩王府中幹幹凈凈地摘出來!

與皇帝視線相接,帝王冕旒下的漆黑雙眸似乎含著安撫的笑意,蕭琨玉輕輕吸了一口氣,恭順地垂首靜默。

下朝之後,蕭嶺如常回書房,應防心來同他匯報水利的事情。

已是春天,況且現下地方比先前安穩多了,工作更好開展。

蕭嶺一面聽,一面看奏折。

一堆奏折文書中有一樣尤其顯眼。

是謝之容的信。

那日之後,謝之容果然回營,君臣之間的關系陷入了一種極其微妙的境地。

若就此停止,說不定以後在史書上,也是一對令後人羨慕的千古君臣。

蕭嶺有些躍躍地拆開信。

謝之容匯報了工作,事無巨細,包括一系列準備動員,還有糧草官的人選等。

蕭嶺往下看。

謝之容如常關心了蕭嶺的飲食起居,口吻淡淡,仿佛只是例行,一本正經。

只是最後一句,似乎有些怨氣:臣聽聞京中,紙墨價貴,隨信附之。

紙墨價貴不貴謝之容不知道,但是謝之容只能認為是紙墨價貴,不然何以蕭嶺才能半個月一字的信也沒給他寫!

蕭嶺以手擋了擋嘴唇,放下時已自覺無恙,旋即認真地聽應防心匯報。

在一切都得應允安排後,應防心心情也愉快,笑道:“臣觀之,陛下心情甚好。”

蕭嶺道:“有嗎?”

應防心點點頭,“有。”

從方才開始,蕭嶺唇角的弧度就沒壓下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