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4頁)

蕭岫聞言,表情哀怨,“是啊,變化天大,姑姑每年都回來,寒表姐也每年都跟著回來,明明去年我倆還是一般高,怎麽寒表姐今年就高了臣弟一些,臣弟還以為女兒家到了十七歲,便不會怎麽長了。”

他看向蕭嶺的眼神很有幾分譴責,誰叫他篤信人被摸了頭就長不高了,可蕭嶺摸了好幾次呢。

“你才十五,”皇帝只好安慰道:“以後還有的長。”

蕭岫幽幽地嘆了一聲。

宮中這些人,皇兄比他高好些,謝之容也比他高,這讓他每次碰到謝之容想要陰陽怪氣時總因為身高的緣故而覺得自己氣勢不足,舅舅比他高,皇兄最近很喜歡的那個應防心,沒比他高多少,但還是比他高。

結果今早靜謹姑姑帶著女兒崔寒來請安時,蕭岫一看,居然連先前和他差不多的表姐也比他高些。

明明去年沒差多少!

蕭岫所受的打擊又何止一點點。

“哥,”蕭岫要和蕭嶺約法三章,“以後不要總摸我的頭。”

“摸了怎麽樣?”蕭嶺笑問。

蕭岫一下子啞住了。

摸了怎麽樣?

蕭嶺幫蕭岫出謀劃策,“若是摸了,阿岫會不來未央宮嗎?”

蕭岫沉默,擡眼看了看蕭嶺,繼續沉默。

那句你再摸我腦袋我就不來了怎麽也說不出口,對上蕭嶺似笑非笑的目光還很要面子,最終決定出其不意,把頭往前一湊,幾乎要撞進蕭嶺懷中,“喏,給你。”

蕭嶺一愣。

蕭岫一點心眼也沒有地晃了晃腦袋,柔軟的發絲不經意間蹭到了蕭嶺的臉上,大有隨便你摸的意思。

蕭嶺笑著將他推開。

有時即便這知道這位留王殿下定不如表面上那般單純,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展露笑顏。

待回長樂宮,蕭嶺更衣,蕭岫就在一旁看著,還不時對許璣更衣的手法指指點點。

許璣面色如常,蕭嶺覺得他聒噪,恨不得將人攆到正殿去。

蕭岫三步並兩步上前,拿了放好的玉佩,學著許璣的樣子屈身,仰面對蕭嶺道:“臣弟可有為陛下佩玉的榮幸嗎?”

倒不是榮幸不榮幸,蕭嶺只有一個問題,“你會嗎?”

自覺被小覷了蕭岫立時道:“這有什麽不會?”

許璣安靜退到一旁。

蕭岫雖然有那個心,非常遺憾的是他這輩子服侍過的人屈指可數,可以約定於沒有,蕭嶺看著自己岌岌可危的腰帶,只覺得額角青筋都要浮起。

蕭岫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臣來時以為新嫂也在,看見無人頗覺驚訝,原來新嫂沒住在未央宮。”

蕭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朕覺得,你仿佛對之容很是關注。”

蕭岫:“……”

並沒有!

我關注的一直都是您!

蕭嶺開玩笑道:“朕還以為阿岫也想成婚了,喜歡哪家的姑娘,朕可為阿岫賜婚。”

蕭岫終於把玉佩戴好了,沒有回答皇帝的話,只道:“好了。”

蕭嶺低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但是蕭岫在蕭嶺眼中看到了意味深長,於是忿忿道:“臣沒有練習的機會,以後常常聯系,熟能生巧,也就會了。”

熟能生巧,蕭嶺道:“拿你自己的試去,莫要來蹂-躪朕的腰帶。”

說笑間,便移駕長信宮。

方才蕭岫只提到了大長公主和公主之女,卻沒有說駙馬。

蕭嶺心思一轉,道:“今年也只有公主和表妹回來嗎?”

蕭岫冷嗤一聲,而後忽地想起了自己在蕭嶺面前,收斂了眼中不屑,道:“崔平之怎麽敢回來,他生怕回京,兄長便將他,”少年手指在喉間輕輕一劃,“怕的要命還年年不忘讓姑姑和寒表姐回來,交好宮中,誰知道他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

崔平之?

蕭嶺瞳孔猝然睜大。

本代受恩王崔平之?

蕭靜謹嫁的居然是崔平之!

據蕭岫所說,崔靜謹每年都回來,若蕭靜謹只是尋常公主,那也罷了,可她嫁的人身份如此特殊,受恩王盤踞東南,可謂朝廷頑疾,他的夫人年年帶著孩子回來,朝中竟無一人重視?

大約從前是有人重視的,可皇帝自己都不在意,誰還能在意?

因而,便在蕭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蕭靜謹帶著女兒崔寒入宮,年年如此。

蕭嶺痛苦地閉了下眼睛。

他有時候真的很好奇,蕭嶺心和腦子的構造。

見蕭嶺不語,蕭岫輕哼一聲,繼續道:“旁的也罷,大婚時竟到陵州境邊去接,連中州邊都不敢踏入,姑姑何等身份,嫁到哪一家迎親時不說三跪九叩,亦需得感恩戴德,”語氣不自覺地帶了點冷意,“倘我是父皇,親妹受此大辱,無論如何都不肯叫公主下嫁!當年兄長和七皇叔去送親時,七皇叔不也說,公主受辱,難道於蕭氏王族而言,便顏面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