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半小時後,兩方會談結束。

趙斐華率先開門出來,笑得見眉不見眼:“杜少爺、杜小姐,感謝你們的鼎力相助。”

杜書彥客氣道:“應該的,我們兩家誰跟誰。費錚!過來,我們回去了。”

杜苓雅臨走前依依不舍:“度秋,你什麽時候能忙完啊,我去你家找你行嗎?”

“兇手還沒抓到,最近待在我身邊太危險。”虞度秋執著她的手,一雙迷人的眼睛含著若有似無的情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恩愛情侶,“等警方抓獲真兇了,我親自去接你。”

杜苓雅與他相識多年,知道這些話不過是搪塞她的借口,臉上顯出些許怨色:“我不怕危險,我怕你出事,想陪著你……唔。”

虞度秋食指輕點了下她的唇:“我該走了,回頭見。”

杜苓雅縱使萬般不情願,也從來不敢忤逆他意思,只好隨她哥上了車,走的時候還從車窗探出半個身子,想對未婚夫揮手道別,卻見虞度秋早已轉過身去,走到那名新保鏢身邊,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曖昧笑容,隨後兩個人肩並肩地走了。

虞度秋正準備上自己的車,忽然瞧見婁保國的神色有異,納悶地問:“保國,你為什麽憋笑?”

婁保國急忙否認:“沒有,我哪有笑?我怎麽可能笑,我這人從出生起就沒笑過!”

“……”

他懶得追究,手輕輕攬過柏朝的腰:“小柏眼狼,過來跟我一輛車,省得你又給我惹出什麽麻煩。”

馬場位於郊區,沿途風光如詩如畫。婁保國和趙斐華坐在一輛車上,駛在前頭開道。車窗開著,時不時地隨風傳來爆笑聲。周毅按照慣例坐在後車前座,聽得滿頭黑線,悔不當初。

“今天大家好像都很高興啊,你們在外面遇著什麽好玩的事了?”

“沒、沒什麽,他們傻樂呢。”總不能說是因為透露了您討厭的綽號,他可不想丟飯碗。

好在虞度秋沒深究,注意力又轉移到了身旁一言不發的男人身上:“你好像心情不錯?”

柏朝曬著六月艷陽,熱得松了一顆襯衫扣子,斜睨他:“怎麽看出來的?”

“我的直覺。”虞度秋的目光肆無忌憚地遊走在他敞開的領口,從側面看,鎖骨往下的肌肉很是可觀,“需不需要我再告訴你一個更高興的消息?”

“什麽?”

“苓雅很快就不是我的未婚妻了。”虞度秋笑笑,“恭喜你,不用擔心當第三者了。”

周毅以為自己聽茬了,茫然轉頭:“啊?”

柏朝眯眼:“你什麽意思?”

“先別急著在心裏罵我始亂終棄。”虞度秋把玩著自己脖子上鋒利的刀片項鏈,薄唇吐露的話語更是冰冷,“是她先對我撒謊。”

“什麽時候?”

“剛剛。”虞度秋碰了碰自己的耳垂,“從顏色、大小、凈度來看,那對耳墜是天然無燒鴿血紅寶石,左右各三克拉以上。你知道這樣的飾品是什麽級別嗎?投資收藏級別。不拿去拍賣待價而沽,放在店裏定價售賣,哪家店這麽熱心慈善啊,要是有的話早就被搶購一空了,輪得到她逛街隨隨便便就買到?何況她的零花錢也沒那麽充裕。”

柏朝沉思片刻:“我以前只負責押運,不懂珠寶。可就算她騙了你,也未必是惡意,只是個小謊而已,沒必要解除婚約吧。”

虞度秋搖頭:“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本就外敵環伺,更受不了身邊人的欺騙。況且,有時候一個看似無傷大雅的小謊,可是會要人命的。”

“你懷疑她會對你不利?”

“苓雅不會存心害我,也沒那個能力,我擔心的是她被有心人利用。”虞度秋轉而問周毅:“老周,你猜是誰給苓雅送了那副耳墜?”

提示已經相當明顯。周毅張了張嘴,心知肚明卻無法說出口:“沒有證據,我不敢亂說。”

“聽到沒?小柏眼狼,你該學學老周的謹慎,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少給自己和別人惹禍。”虞度秋趁機教育,揚手伸了個懶腰,“不要緊,那人的挑撥離間和大獻殷勤都做得太明顯了,蠢貨不足以為懼,先靜觀其變,看他還有沒有別的目的。”

車內陷入靜謐,柏朝和周毅神情肅然,思考著這件事是否與近期的幾樁案子有關。

這時,虞度秋似乎突然一拍扶手:“對了!”

柏朝目光一凝:“怎麽?”

周毅也問:“少爺您想到證據了?”

“不是。”虞度秋看向柏朝,滿臉期待,“你剛才為了苓雅,不讓我找情人。現在我準備解除婚約了,我們的約定是不是作廢了?我今晚是不是能睡小莫了?”

方小莫在諾大的莊園別墅裏待了一個下午,直到日落,終於等到兩輛勞斯萊斯前後駛回。

他本想去獻個殷勤替虞大少開車門,誰知幻影的後座門猛地彈開,下來的是那位兇神惡煞的英俊保鏢,瞥也沒瞥他,冷著臉往輔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