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彭德宇欣慰地頷首:“後生可畏。”

紀凜給自己腰後也墊了個:“您別忙著感動,我是怕您有什麽三長兩短,這爛攤子就落到我頭上了。”

彭德宇:“……”

整間會議室裏的民警無論頭銜大小,都面如菜色。昨夜一點,技術科的副主任法醫唐忠和兩名見習法醫,對虞文承屍體進行了一次全面檢查,今早七點半,檢測結果出來了,大跌所有人眼鏡。

彭德宇聽到報告結果,感覺自己的腦袋瓜裂得比虞文承還徹底。

自殺不可怕,他殺也不稀奇,誰曾想,居然在虞文承的胃裏發現了致幻劑殘留物,還是第三代新型毒品LSD!

這類毒品多數是利用國際郵包從歐美國家寄過來的,很難追查上家。彭德宇不禁悲從中來,急切地渴望一個氧氣瓶。

紀凜看似聚精會神地翻閱著已經翻了少說五遍的驗屍報告,實則也有點恍惚。吸毒、販|毒的案子不是沒遇上過,光今年一月至五月,平義市就偵破了各類毒品案件一百余起,抓獲犯罪嫌疑人兩百余人,繳獲各類毒品十多千克。像LSD這種成癮性不強的毒品,並不是毒|販眼裏最賺錢的搖錢樹,新金區近兩年沒發生過相關案件。誰能想到一惹就惹出這麽大禍端來,在全市乃至外地的政要顯貴面前堂而皇之地上演了一場驚悚片,市局的大領導昨夜就來了電話,名為關心,實則施壓。

可這樁案子猶如一地打亂了的毛線,明擺著是毛線,卻根本找不到線頭。

“死者家屬那邊怎麽說?”彭德宇屁股坐暖了,緩過來些許,拿過自己桌上的養生杯,先喝一口人參茶補補精氣神。

剛外派回來的民警匯報:“虞文承的妻子和父母說他沒有吸毒史,我們兩個人去搜查他家,確實沒搜出任何毒品。”

紀凜:“我打電話給他家轄區的派出所了,調取出來的档案符合死者家屬描述,虞文承沒有吸毒史。”

法醫唐忠忙碌了一整晚,徹夜未眠,臉色憔悴,強打著精神問:“會不會是瞞著家人偷偷服用的?沒被抓過?”

紀凜搖頭,雙手交叉撐在桌上,凝重道:“我看了昨晚客房的監控,收音很清晰,虞度秋沒說謊,虞文承在十點二十三分處,說了自己接下來要開車去公司,不喝酒了,留著下次再喝,說完這話五分鐘後他就‘跳樓自殺’了。如果他服用過LSD,不可能不知道後果,不可能吸完毒還自己開車去公司,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所以,只可能是……”

“有人投毒。”彭德宇總結。

“……”紀凜的臉色像吃了只蒼蠅又吐不出來,“局長,能不能不要搶我最關鍵的一句台詞。”

“都什麽時候了還計較這個。”彭德宇怒目而視,“這種新型毒品在人體裏頂多存留一兩天,有的幾個小時就無跡可尋了,幸虧老唐檢查得及時徹底,等你想到這點的時候,證據怕是早就沒了!”

唐忠擺擺手,謙虛道:“術業有專攻嘛,死者跳樓前明顯精神狀態異常,所以我就往精神藥品方向檢查了。咱們局裏從沒遇到過新型毒品相關的命案,小紀聯想不到很正常,以後就知道了。”

彭德宇嘆氣:“我看他這大半年精神狀態也異常,老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比我還容易犯糊塗。”

唐忠:“先不說題外話了,破案要緊。這種致幻劑一般30分鐘就會起效,2至4小時達到高峰,據此推斷,死者最有可能在案發前四小時內被投毒。”

彭德宇:“聽見沒?還不趕緊去把虞文承跳樓前四小時的行動軌跡統統列出來,重點排查他的飲食!”

紀凜喊冤:“早就列出來了!他案發前四小時在公司,待到七點離開,路上堵了會兒車,四十分鐘後才抵達酒店,基本可以排除在公司被下毒的可能,否則路上就該出事了。之後虞文承徑直去了虞度秋的套房,房裏有單獨送上去的晚餐,不過按剛才唐主任說的起效時間,虞文承七點四十進房,八點用完晚餐,管家推著餐車出來,他八點半應該就會出現頭暈惡心等不適症狀了,可據客房監控來看,他九點左右離開虞度秋房間時,神色正常,步伐穩健,沒有任何異常。而當虞度秋在十點二十分去他房間送酒道歉時,前來開門的虞文承有用手捂額頭的動作,結合十分鐘後他突如其來的自殺行為,基本可以判定,他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時被投毒的。”

彭德宇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他房間裏的飲料水果動過嗎?”

君悅這種高档酒店通常會給入住的客人準備一些吃食,預先下毒也不是什麽難事。

然而紀凜搖頭:“沒有,盧晴和客房部經理一起去確認過了,所有食物飲料,原封未動。”

唐忠很謹慎:“LSD無色無味,可溶於水,100微克就能令人致幻,要投毒輕而易舉,被害人或許只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