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喝藥(第2/4頁)

她正好借此事發作皇帝。

而本來還需要遮遮掩掩的侄孫子徐耀,也可以光明正大行走於宮廷中。

本來她只把徐耀當做一個馬前卒,一個棄子,用來試探皇帝的底線,而此時這枚棋子卻正逢其時。

徐耀是不怎麽樣,品性不佳,毫無學識,自由散漫,自傲自滿,時常誇誇其談,但這樣的一個駙馬卻更合她的心意。

容家女的丈夫裏不能再出一個費金亦了。

容見裝聾作啞,聽太後發作,內心感想就是太後快點回去吧,他想回去躺著。

太後也沒有久留的打算,她來不過是為了讓這位愚笨的公主了解當下形勢。

於是,她狀若好心地道:“你既然病了,就回寢殿裏好好休息。至於病中無聊,就讓表兄陪你說說話。”

容見聞言愣了一下,眨了下眼,方回過神。

太後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大約想著讓徐耀先進寢宮,再散布謠言,人言可畏,逼容見不得不嫁。

容見不卑不亢道:“兒臣的寢殿,外男還是不能進去的吧。”

徐耀竟笑著道:“我是公主的表哥,怎麽能算是外男?”

太後沒想到容見敢違抗自己的話,冷冷笑著:“你一個女兒家,母親不在,當然是哀家這個祖母為你打理一切,難道你不知道什麽是孝道?”

容見飲了口熱茶,潤了潤喉嚨,輕聲道:“娘娘的懿旨,兒臣不敢違逆。但人言可畏,滿朝重臣怕是對此等人倫理法之事,不能置若罔聞。”

太後用力拍了一下扶手:“放肆!”

徐耀道現在還沒明白過來他們方才那番話爭得是個什麽事。

怎麽和表妹見個面,又和外朝大臣有關。

徐耀是留了下來,但太後卻沒在堅持所謂的寢殿。

容見是輸了,太後也不算贏。

對於容見這個唯一的直系血親,太後真的是一點感情也無。

容見不是古人,沒有那麽迂腐的觀念,覺得男子不能進入自己的寢宮,也不覺得傳出去後就真能逼自己嫁給對方。

但他就是惡心,惡心徐耀,也惡心太後。

所以連心情也奇差無比。

太後的鑾駕剛離開,容見也起身準備走了,他說:“本宮今日病了,就不招待徐公子了。公子自便吧。”

又頓了頓,繼續道:“偏殿裏也沒燒炭火,公子不如去外面的院子裏曬曬太陽,也暖和些。”

徐耀指著炭盆道:“這不是……”

他的話音未落,四福“呀”了一聲,隨即磕頭謝罪:“奴才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把炭火澆滅了。”

容見站在門前,偏過臉,日光映在他的臉上,竟有些冷酷的意思,說話間還是隨意的:“公子說是不是?”

徐耀不知道這位往日裏溫順可親的表妹今天是怎麽了,但一時被震懾地說不出來話,諾諾地應了下來,

出了門後,容見吩咐周姑姑道:“叫人把正門開著,讓來往的人都能瞧見這位徐公子的一言一行。再找幾個人盯著他,別和他說話,就那麽晾著。”

果然,徐公子獨自在外面待了小半個時辰。他今日來見表妹,打扮得風度翩翩,是以十分單薄,被冷風吹得涕泗橫流,周圍又都是些一言不發的仆從,徐耀如坐針氈,便灰溜溜的回了慈寧殿。

*

撂下徐耀後,容見卸了珠釵,又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太陽照拂著太平宮,屋子裏燒著炭火,確實很暖和,但日光有一種天然的舒適,是炭火所不能比擬的。

容見喜歡曬太陽,沐浴在日光下時令他感覺自己正好好活著。

這麽想著,他隨手披了件外衣,推開了窗。

窗前那株常綠的桂樹隨風輕輕晃動著。

以容見的警惕心,沒有人提醒,是絕不可能發現隱藏在桂樹裏的人的。

明野隱蔽地待在樹上,很安靜地看著他。

容見似乎很喜歡太陽,推開窗時,外面的日光傾瀉而下。他睜眼看了會兒天空,大約是覺得刺眼,又閉上眼,伏在窗台上,將臉埋在臂彎,長發上的絲帶系得不牢,散了大半,烏發如雲,堆在他的臉頰和手臂間。容見什麽也顧不上,他就像一個很柔軟的小東西,蜷縮著身體,曬著溫暖的太陽,不需要任何權勢財富,就很心滿意足了。

過了一會兒,屋裏傳來響動,是周姑姑端著湯藥過來了。

那玩意甫一進來,容見就聞到難聞至極的味道,差點沒暈過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道:“姑姑,湯藥看起來太燙了,先晾一晾,本宮待會兒就喝。”

這幾日容見病了,周姑姑總守在他身邊,宮中大小事宜都堆積在一起沒有處理,現下容見好些了,忙的不可開交。

她看到容見神色如常,也不疑有他,將盛著湯藥的碗擱在小幾上,叮囑道:“那殿下記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