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悔改(第2/3頁)

一語驚醒夢中人。

容見企圖維持自己搖搖欲墜的尊嚴,佯裝著咳嗽了一聲:“回稟先生,這幾日確實尚且頭暈。”

齊先生望了過來,拉長聲音地“哦”了一聲,語氣頓挫道:“說的也是。殿下還是應該好好休息才是。”

容見終於放下心來。

他的“小賦”終於不用見人了。之前上學的那麽多年,他雖然算不上學神,但好歹也是認真完成作業,成績優異的好學生,老師上課檢查作業,抽人寫題,容見從來沒這麽緊張過,不知道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差生”這麽驚心動魄。

就這麽熬到下課,那位白姑娘蔫蔫地過來道歉,說對不起,不該怎麽做。

容見並不責怪這位同學,她可能只是出於樸實的正義感,或者是想向長公主示好,這都沒什麽問題。就是她不知道其中出了點岔子,比如長公主已經換了個人。

總之,容見迅速原諒了這位白姑娘,並寬慰對方別放在心上。

幾位姑娘結伴而走後,容見也拿起今日上課寫過的那幾張紙,名義上是休息是也不忘研讀學業,實際是為了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毀屍滅跡。

這些可是絕對不能被人看到的東西。

待寧世齋別人都走空了,容見才走下樓梯,他看到明野站在小路一側,大約是在等自己。

四福是去準備午膳了,往日都是長樂殿的小廚房送來的。但小太監為了體現自己的能幹,做什麽都很積極。

在此之前,容見也曾想過作出與原主截然相反的決定該怎麽辦面對明野,會不會被發現。後來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畢竟男主現在還不在《惡種》本傳裏,現在的時間線頂多算是個前篇,就算他小小的崩了一次人設,男主又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當斷則斷,晚痛不如早痛,遲早是要面對的。

容見抿了抿唇,叫住明野,他說:“你以後不要這樣了。”

明野的個頭比他高一些,站在容見面前,沒有說話。

容見一口作氣地往下說,他的謊話講得不太熟練,但好歹是把後半節課想的事說了出來:“本宮、本宮前些時候讀了些聖賢書,自知從前做的不對,已經痛改前非,回頭是岸了。”

意思很簡單,他悔改了,旁人——特指明野,不能再引誘他犯錯誤。

明野似乎有些疑惑,問道:“殿下只有病了的幾日未曾上學,是那幾日看的嗎?”

容見呆了呆:“……”

重點是這個嗎?

好像一不小心說了太容易被拆穿的謊言。總不能說他夢中有感吧。

容見理直氣壯道:“病中無聊,看看書怎麽了?”

有點像是以勢壓人,又像是蠻橫無理,可惜容見未曾進修過這兩門學問,全靠穿書後的自學,表達出來的效果與他所想的偏頗甚大,更像是某種意義上的……撒嬌。

明野低下頭,與容見對視了一小會兒,很明顯地看到這位公主殿下眼睛裏泛著的水光,還有些微躲閃。

以侍衛的身份,本不能直視尊上,但明野還是沒有什麽避諱地看了,然後點了下頭。

容見偏過臉。也許是害怕謊言被戳穿,他走得匆匆忙忙,連手中捧著的紙都在無意間飄落了幾張。

明野拾了起來。

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他挑了挑眉,很難得地笑了笑。

有了昨日的前車之鑒,容見用完了午膳,沒再去睡覺,而是去附近的園子裏轉悠。

小太監四福本來是跟在他身後的,但容見總覺得有人跟著不自在,找個借口把人打發了,自己一個人待著。

他沿著小路,走到那座堆砌的假山邊,忽的聽到有人說話。

容見的腳步輕,幾個侍衛並未聽到有人前來。

在宮裏當值的侍衛是不敢喝酒的,被抓到是一件大事。但別的事問題不大,比如聚眾摸牌賭錢,這些也不是不行。

湊巧的是,這群侍衛就是一邊玩骰子,一邊聊些亂七八糟的事。

容見本來沒打算偷聽別人說話,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謝都事將下個月的值班排了。”

“怎麽了?還當個新鮮事來告訴兄弟們,莫非是得了什麽便宜不成?”

“我能得什麽便宜,賣苦力的罷了。但有個事倒很新奇,那個明野排到同我一天。”

“竟有此事。你的意思是……”

“哦?今日聽寧世齋的大黃說,長公主與他已大不如前了。”

“真是如此?”

“怎麽不行。公主還真能和他一個卑.賤的庶人有什麽不成?”

容見的腳步忽的一頓,鬢邊的簪子也晃了晃,在風中發出很輕微的響動。

有個粗劣低沉的聲音道:“既然如此,當日之仇,也該十倍奉還了。”

“範瑞大哥說得極是。”

“下個月,公主若果然厭棄了他,你和他當值那天,叫上兄弟幾個,給他個小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