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第2/3頁)

雖然說得委婉,但是表達出的也是要看看第四文章,為其鳴不平的態度。

“就算要鳴不平,你們也該先弄清楚情況後,再這麽大張旗鼓地來禮部,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迫不及待地來禮部表示質疑,你們都當自己是那第四名的追隨者嗎?他若對自己的排名有異議,就自己光明正大地站出來,只知慫恿你們出頭?哼!”

與其下屬毫不掩飾的不滿不同,何廣成從頭到尾都沒將這些人的魯莽舉動放在心上,掃了眼這二十幾個年輕人,他有些惋惜地搖搖頭。

“你們確實太過急躁了一些,雖然老夫不知道你們為何會因無憑無據的揣測來禮部,但是老夫可以告訴你們,只要你們別這麽急著為人家鳴不平,就會知道那傳臚的文章,正在皇榜邊公示著,科舉是朝廷最重要取仕手段,絕對公平公正,經得起質疑,但是你們,唉!終究還是太年輕啊!”

太年輕,經不起別人的挑唆與慫恿,就很容易上當吃虧,從而付出代價。

看著對方說完之後,就轉身進入禮部大門的背影,趙全志等人忍不住面面相覷。

有人遲疑地喊了句,“老先生……”

跟在老者身後的官員回頭看向他們,也搖了搖頭。

“我們大人言盡於此,你們不必再糾纏,想要看那傳臚的文章,你們只管去皇榜那邊看,無憑無據,就敢這麽興師動眾地來我們禮部衙門鬧事,質疑朝廷決議,有損朝廷聲譽,你們可以靜候處置通報了。”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紛紛大驚失色,他們知道此舉不妥,卻又想著法不責眾,而且堅定的認為自己是正義之舉,才會一起毫無顧忌地結伴而來。

‘質疑朝廷決議、有損朝廷聲譽’的罪名,他們可不陌生,畢竟就在前幾天的會試張榜之日,就有兩位本來榜上有名的貢士,因這兩項罪名被判罰取消功名、永不錄用。

“怎麽辦?趙兄,真有這麽嚴重嗎?我們沒有鬧事,只是過來問問而已。”

趙全志此刻也很緊張無措,不願相信這件事真能有這麽嚴重,他是真正的寒門出身,好不容易才考上進士,哪怕只是三甲,也就是所謂的同進士,他也很珍惜。

隨著朝廷越發重視教育,提供各種惠政,民間向學之風越來越盛,競爭也越來越大,他在上屆大考中直接榜上無名,這次能有機會考取同進士,已屬難得。

但他還是勉強保持鎮定,“我們去皇榜那邊,先去看看厚澤兄的文章,我實在無法相信,以厚澤兄的才華,他竟連一甲都排不上,會試時,我們對其他同年的水平都已有所了解。”

這些人怎麽也不會想到的是,問題根本不在於楊厚澤的水平如何,而在於楊厚澤是否如其所言,真的有在這次的大考中全力以赴。

直到這群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的年輕人,心情沉重地趕緊來到皇榜前,親眼看到楊厚澤在殿試中的文章。

那文章寫得不能說不好,若是不好,它也不至於被評為二甲傳臚,關鍵在於,他們這些同窗都能隱約感到情況有些不對,那文章寫得與楊厚澤平時的水平大相徑庭。

這個結果讓一直為其鳴不平的眾人都感到難以置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有人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有誤,與同伴相互交流過後,才確定真不是他們個人的錯覺。

“厚澤兄這是什麽意思?一邊讓我們都認為他對此次的大考特別重視,一邊卻又藏拙。”

“關鍵是他還一直表現出十分擔心自己會被朝廷打壓的樣子,這分明是他自己打壓自己,他為何要這般誤導我等?”

“是啊,若非他總擺出憂心忡忡的模樣,還讓我們知道,他們承同楊氏由於早年的一些過往,被迫退出朝堂,我們又怎會因他沒有取得好名次,就質疑朝廷的公正?”

黃正舉臉色難看地盯著前方張貼的文章,喃聲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是我們笨,被人利用了卻不自知,難怪禮部的兩位大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同情我們。”

看得他當時就覺得情況不對,所以並沒有出聲,直到此刻看到這份被破例張貼出來的傳臚的文章,他才意識到,他們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被人給利用了。

可他實在想不通,對方的目的到底何在,他們這些同窗不僅與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還素來交好,對其多有推崇,對方為何要這般害他們。

他們不知道為何,何殊卻知道,所以面對正寧帝的好奇,她隨口給解釋道。

“那楊家肯定也知道自家做的事犯忌諱,會要求楊厚澤要低調蟄伏,沒指望他能在短期內取得什麽成就,可他畢竟年輕氣盛,肯定不甘心面對自己不受重用,從而蹉跎青春的結果,就想破局,以自己的大考為契機,只要他的排名靠後,就能讓那些知道他的真實水平的人,出頭幫他質疑殿試排名,他再當眾展示自己可以力壓同年的真實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