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第2/3頁)

為此,除了可以就近去宗廟舉行的祭祀,其它許多重要的祭祀,甚至都是由王公大臣們代勞,只因主持那些祭祀需要出宮。

當皇帝怕死到這種程度,可以說是世所罕見,這也讓慶王並未往宮裏的那位身上猜。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真心覺得,自己還不值得他那位皇弟親自出宮召見,畢竟對方為了自身安全,連那些可以彰顯皇權身份與威嚴的重要祭祀都不親自出席。

可是將他帶來此地的人,不僅有官身,還如此肯定的自稱不違法犯紀,又讓他覺得除了宮中那位,不作他人之想。

“莫非,是陛下想要見老夫?”

那男子沒有回答,“王爺可以先進廳中喝杯茶,只需稍候片刻,想要見您的人,自會過來。”

慶王跟對方進廳的同時,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中的環境,側耳聽了一下,發現周圍竟是一片寂靜,猜測這裏可能是某座大宅的一個人跡罕至的偏僻院落。

想到剛剛載他過來的馬車,曾穿過京中繁華鬧市,結合他在車中還隱約聽到的一些信息判斷,這應該是座距離皇宮十分近的大宅。

看來想要見他的人,雖然不是皇上,這身份非同一般啊!

正當慶王坐在廳中反復思考,將京中的可疑之人都想了一遍,又都逐一排除時,他才突然聽到之前那人提醒他道。

“太子殿下到,王爺還是莫要失禮得好。”

想了一圈,慶王都沒想到,打算見他的人,竟然是存在感向來不強,被他的那位皇弟嬌養到不讓離開其視線範圍的寶貝獨子,太子。

慶王剛站起身,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清瘦的俊美少年,大步走入廳內,不禁微愣。

“孤此番是代父皇來見慶王伯,看到慶王伯老當益壯、精神矍鑠,孤心甚慰!”

這才反應過來的慶王躬身施禮道,“罪臣見過太子殿下,有勞陛下和太子關照,罪臣感激不盡!”

何殊微笑著擡手道,“慶王伯不必多禮,請坐。”

來的是竟是意料之外的太子殿下,慶王實在想不出對方見自己的目的,就算對方自稱是代皇上來見他,他也想不通這裏面的用意,只得選擇收斂心神,隨機應變。

慶王有些遲疑地躬身回道,“臣乃戴罪之身,實在不敢與殿下同坐。”

不管是瑞王,還是慶王,都是正寧帝登基之前,就已相繼被貶、被廢或是被圈禁,所以何殊此前不曾見過這些叔伯。

但是這些年的歷練,她也算是被磨礪出一些眼力,可以通過察言觀行,判斷一個人的大概性格。

看得出來,比瑞王的年齡更大,也更先倒台的慶王,雖被圈禁多年,仍然是個心思活泛之人,並沒有因多年的圈禁生涯而變得徹底消沉麻木。

這足以證明,對方是個心性十分堅韌之人,同時也是何殊正需要的人。

“坐下吧,慶王伯不必心存顧慮,孤今日是帶著誠意來見慶王伯的,在此之前,孤也曾帶著誠意與瑞王伯交流過,對了,瑞王伯的消息,慶王伯應當也曾有所耳聞吧?”

他一家差點因瑞王召集曾經的舊勢力一事而遇險,慶王當然知道,不僅知道,還十分上心並關注,只是這大半年過去,一直沒有收到有用的信息。

若非聽說別人也沒調查出這其中的秘密,慶王甚至懷疑是不是他的那些手下見他被圈禁得太久,開始敷衍他。

確定在大安境內都遍尋不見那些人的蹤跡後,卻得到定海水師在年後由趙晉仁親率主力大隊出海的消息,他們才隱約猜到對方可能已經跟隨定海水師出海。

但是海外的航路與消息,全都被牢牢地掌握在宮中,外人根本打聽不到任何內幕,實在無法確認這個消息,也只得作罷。

意識到太子今天來見他,說不定與這樁大事有關,慶王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些,顧不上再故作推辭,直接態度恭敬地坐到太子下首。

“罪臣的確略有耳聞,去年因瑞王一事遇險,幸有宮中派人相護,罪臣一家老小方才得以保全,陛下的大恩,罪臣一直感懷在心。”

論起嚴重程度,瑞王一系不僅被廢黜爵位,還被除族,瑞王本人甚至還被先帝下旨,令其永遠不得入京的處罰,尚在他這個被圈禁的王爺之上。

而瑞王身為被廢黜的前瑞王,太子就算念舊情,按規矩,也不該再直接稱其為‘瑞王伯’。

僅這個稱呼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就讓慶王感到有些微妙。

若是瑞王那個心機深沉,當年還很勢大,曾距離皇位最近的人,都能得到當今的特赦,乃至恢復爵位,那麽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慶王就實在難掩激動,努力按捺住自己跳動得有些快的心。

何殊有意故作猶慮地停了一會兒,給對方留足遐想空間後,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