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彪將揚血戟(第2/3頁)

可再怎麽說,這也是來歷不凡的兇獸,它感應到趙黍目光,立刻警惕起來,後背拱起,一對漆黑羽翼大張,扇動狂風沿地席卷,吹得周圍眾人衣袍翻飛。

在場都是修煉有成之輩,自然不會被狂風吹倒,可是面對能夠輕易鼓動狂風的兇獸,還是免不得暗自驚異。

“坐下!”

就聽那梁驍暴喝一聲,擡手抓住兇獸窮奇的下巴,猛地一拽。那頭兇獸整個跌倒在地,甚至砸碎了一塊大石。

“真是養不熟的畜生!”梁驍朝著窮奇教訓道:“明明已經知曉人事,卻還要順著過去那點山野獸性。我頂著將軍責怪,把你帶來瀛洲會,就是希望你能沾點仙緣,結果你卻給我頻頻出醜!”

那窮奇外貌猙獰兇惡,此刻卻低垂著大腦袋,嗚咽低鳴,這讓圍觀眾人大感佩服。

梁驍把窮奇教訓一通,轉身環顧,桀驁之態表露無遺。此人不像梁朔那樣英姿俊逸、貌若好女,額角唇邊都帶有淺淺傷疤,一看就是久經殺伐沙場悍將。

華胥國拒洪關乃是抵禦有熊國的前線關隘,即便五國首陽弭兵,可各方暗地裏互派偵騎斥候,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情。所以拒洪關一帶歷來殺伐不止,也是謀求軍功的好去處。

只是拒洪關守將乃是梁國師族弟、華胥國驃騎將軍梁韜,將校軍吏幾乎全是親信子弟,朝廷難以插足幹預。就連梁豹手下的修士術者,也都是崇玄館出身。

“你就是趙黍?”

梁驍手持血戟,邁步來到趙黍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鼻子出氣道:“聽說你擊殺了一夥九黎國探子?”

“是。”趙黍直言道:“不過那夥探子意圖行刺我在前,也怪不得我出手。”

“什麽怪不怪?別說他們意圖行刺,這幫九黎蠻子活著就是罪過!”梁驍盯著趙黍:“但我原本以為,在金鼎司幹活的,都是一幫遇見廝殺就手忙腳亂的貨色,沒想到還有你這麽一個人物。”

趙黍眯眼說:“梁道友為國守邊,我自然是不能比的。”

“不,我倒是想跟你較量一番。”梁驍坦率言道:“原本我以為,這一次瀛洲會,懷英館挑頭之人是羅希賢,正打算見識一下他的劍術。沒想到他居然去當什麽郡守,真是荒廢了那身劍術武藝!”

“可惜,我不通劍術武藝。”趙黍說。

“沒所謂,符咒法寶、召遣兵馬,隨便你施展。”梁驍一頓血戟:“戰場之上,哪裏會固守一法?”

趙黍則說:“此地是瀛洲會,不是戰場。”

梁驍撇嘴冷笑:“在我看來是一回事,瀛洲會說到底不就是一群人爭那神柯仙果麽?”

說這話時,梁驍舉起血戟遙指瑯玕神柯。長戟之上兇煞之氣凝煉如鋒,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才能染成一片血色不褪。

趙黍提醒道:“瀛洲盛會有仙靈隱現,只怕道友此等兇煞兵刃為仙家厭棄。”

“哦?就不知道天上那些仙家,看到塵世殺伐,作何想法?”梁驍揚戟一揮,趕走了幾道仙靈符篆:“我在戰場廝殺,從未指望過仙家庇護,靠得就是自己手中長戟。即便是法箓兵馬,若不能助我等殺敵,跟荒墳遊魂沒有兩樣。”

梁驍的猖狂連趙黍也大感訝異,按說他能夠召請法箓兵馬,應該也算修仙之士,不該如此厭棄仙家。或許是因為在戰場上摸爬滾打,讓他對於世外仙家失了尊崇敬仰之心。

趙黍並非不能理解梁驍這種心思,即便趙黍見識過靈簫、梁韜以及鴻雪客這些仙家人物,對他們的超然境界十分敬重,可是回望塵世種種苦難,心中也免不了煩惱。

尤其是親自經歷過自己的無能為力,趙黍就越發不能理解,古往今來飛升得道的仙家,為何會坐視人世間這諸般苦難而無所作為?

“我聽說你在金鼎司,專為祭造符兵?”梁驍一頓血戟,語氣中懷有幾分敵意。

“我不過是為國家效力。”趙黍回答說。

梁驍直言:“區區符兵,我也有所耳聞,不過此等軍器,到了戰場之上又有多少用處?恐怕祭造符兵是假,借機斂財是真!”

趙黍自從來到東勝都在金鼎司辦事,就沒少聽到他人的汙蔑誹謗。金鼎司為了祭造法物、煉制丹藥,每日消耗的靈材珍寶極多,與之關聯的金帛往來自然也少不了。

但這些屬於安陽侯的分內之事,趙黍不在其位也不好多加幹涉。

“梁道友,在下有事不明,還請你為我解惑。”趙黍沒有當面駁斥對方,拱手問道:“拒洪關匯集我華胥國精兵悍將,請問當中能施術行法者有多少?”

“千之二三。”梁驍立刻就給出回答,顯然對軍中狀況極為熟稔。

“試問拒洪關內外望樓箭塔是何人駐守放哨?偵騎斥候又是何人刺探敵情?面對有熊國兵馬攻殺,除了施術行法,又是誰拒敵於國門之外?”趙黍連問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