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箭貫三甲(第2/3頁)

趙黍接過箭枝,言道:“那好,我這就找一位兵士過來。”

“不必麻煩!”這時安陽侯上前,一抖袖袍:“我年輕時也曾研習射藝,就由我來親自一試。”

趙黍將箭枝遞給安陽侯,有仆從匆忙送來一副弓,安陽侯搭箭開弓、姿態中正。不過趙黍發現他好像偏了幾寸,正要開口提醒,箭矢應聲離弦。

箭矢破空而去,精準命中廳外假人。箭枝輕而易舉貫穿三重甲胄,箭簇甚至從另一側透出。

廳外仆從把披甲假人搬來,花了好一陣功夫才把箭枝拔出,掀開鐵甲、剖開假人,裏面填充的草席被攪成碎渣,比起趙黍先前赤明火箭留下的焦痕,威力更加驚人。

圍觀眾人表情各異,趙黍頗為驚奇,因為他看出鄭思遠的祭箭之法別具玄妙。而梁東佑則是不免猜疑地望向鄭思遠,似乎沒料到此人有這樣的本事。

“如何?”安陽侯興致勃勃地問道。

“侯爺神射。”梁東佑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句。

“不。”安陽侯當即解釋起來:“方才我是故意指偏,但還是射中了。”

梁東佑皺眉不語,趙黍手撚箭枝點頭說:“箭枝經過祭煉,能隨射者心意,只要心念凝注,便能射無不中。”

“射無不中?這難道是天夏朝的《扶國素矰祭》?”當即就有崇玄館修士竊竊私語起來。

“不可能吧,斬龍一役後,《扶國素矰祭》被有熊國視為立國之基,非宗室子弟不得研習。鄭思遠就是一個侍妾之子,能拜入崇玄館就是天大僥幸,他還能學到《扶國素矰祭》?”

“沒想到這個鄭思遠比他嫡出兄長還要高明,鄭圖南這回算是把鳩江鄭氏的臉都丟盡了。”

“鳩江鄭氏也就靠著前人曾經救護過梁國師,這才勉強擠進崇玄館。若非是這點承負恩情,鄭圖南這種人也配在崇玄館呆著?”

趙黍聽著這群人低語取笑,卻沒有半點幸災樂禍之意。這幫人看不起鄭圖南,但他們也沒通過金鼎司的考校,純粹是五十步笑百步。

“恭喜這位道友。”趙黍起身對鄭思遠言道:“這祭箭之法頗為高妙,稍後得閑,我還要向你多多討教。”

鄭思遠連聲道:“不敢、不敢。”

趙黍瞧著鄭思遠,莫名想到不久前的自己,也是這般青衫後學的模樣,也是遇見大人物就畏畏縮縮、自卑自弱。

“好了,還有哪位要一試?”趙黍回望眾人,打斷竊竊私語。

前廳之中一片寂靜,剩下那些崇玄館修士興致缺缺。他們倒不是怕了趙黍,只是想到金鼎司不是那種清閑衙門,說不定進來之後一天到晚都要祭造法物、看顧爐火、書符不絕。忙碌日子難以忍受,眾人都開始打退堂鼓。

安陽侯則說:“金鼎司這種小衙門,能得六位出身崇玄羽客高真垂青,是我等之幸!東佑兄,我還要多謝你啊!”

梁東佑拱手道:“首座之命,盡力而為。”

一番交談之後,梁東佑沒有多留,帶著其余崇玄館修士離開,鄭思遠、荊實等六人,則在趙黍陪同下遊覽,了解金鼎司的東西府院和各項事務。

處理完這些,安陽侯找到趙黍,兩人私談一番。

“沒想到還是有六個人通過考校,看來崇玄館也沒衰敗到外人所言那樣。”趙黍說。

“俗話說,爛船也有三斤釘,何況崇玄館這艘大船還沒沉。”安陽侯笑道:“不過還是世侄有本事,若非你展露妙法,鎮住那幫務虛慕玄的世家子弟,梁東佑恐怕要當場發難。”

“世叔認識這個梁東佑?”

“當然認識。”安陽侯說:“我記得他是梁國師的侄子,那一代人在五國大戰中折損嚴重,能平安活下來的,要麽是百戰余生,要麽從一開始就是無能之輩。

梁東佑曾被九黎國巫祝擒住,挑斷了手腳筋,五臟六腑被用來養蠱。後來即便得救,可人也廢了,所以留在地肺山當一個執教。包括鄭圖南的父親,當年也是一員驍將,誰料到後人竟是如此無能。”

趙黍則說:“我看那個鄭思遠就不錯,值得好好栽培。”

安陽侯點頭道:“確實,鄭思遠受嫡長欺淩,若能在金鼎司謀得一官半職,就無需仰人鼻息。此人若能善加調教,未嘗不是得力臂助。”

聊到鄭氏,趙黍不由得想起之前在龍藏浦偶遇賀當關,他的家傳寶物解憂爵就是被鄭氏霸占不還。考慮到安陽侯能夠從鳩江鄭氏“騙”來玄圃玉冊,說不定也能將解憂爵也弄到手。

只是這話有些不好開口,賀當關與自己不過萍水相逢,人家安陽侯身居高位,恐怕不會為了一個落魄劍客出力。而且現在趙黍還求著人家找到真元鎖,也不宜索求過多。

“倒是那個荊實,你怎麽看?”安陽侯又問。

趙黍邊想邊說:“這位女子話不多,我也不好判斷。但是她確有引氣書符的本事,我見她行走步伐輕重有律,估計也有劍術武藝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