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由於營地距離海邊較遠,眾人又開始了一趟趟的搬水。

祁白停下來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不行,他明天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白瞎了獸人那麽大的力氣。

海水制鹽的過程完全沒有幾人想象中的那麽神聖。

只見祁白讓眾人不停地向石鍋中加水,除此之外竟然沒有別的復雜工序了。

倒不是祁白偷懶,通常情況下來說,海水煮出來的粗鹽是不能直接食用的,提取精鹽所需要的反應物質,每一個華國人曾經都是知道的。

可那都是曾經,如今祁白只能拍著胸脯說:化學老師,這麽多年的知識我終於完璧歸趙了。

當然,即便祁白能夠記得住,在這一窮二白的獸人世界,這些材料短時間內他恐怕也無法收集得到。

況且從貓白的記憶中來看,獸人們以往吃的鹽,其中的雜質也並不少,很多用珍貴獸皮換回來的鹽,都是結塊和發黃的,味道也是有時苦有時澀,可以說價格很貴的鹽品控卻非常的差。

可能是由於獸人們的強悍體魄,一直吃著這樣的鹽,倒是也沒有出什麽大問題。

在煮鹽之前,祁白其實是想要先沉澱一下,將海水中的沙子等不溶於水的大顆雜質先過濾掉,然而,還是同樣的原因,他們缺少工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所以眾人就在這麽簡單的工序下,不明就裏地煮著海水,而在黑暗之中,他們並沒有發現雪白的晶體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一開始這些鹽還只是沾在石鍋的邊上,並不顯眼,直到石鍋的上層已經堆疊了一小層白色的鹽之後,象榆才用手輕輕地捏了一小點放入口中。

真的是鹽!

而且是比他們之前吃過的都要純凈的鹽!

象榆望著浩瀚無邊的大海,終於相信了祁白說的話,他們將有無窮無盡的鹽可以使用。

只是在祁白要求大家每隔幾個小時,就將鍋裏剩下的一些水倒掉的時候,狼澤不經意地問了問原因,因為他並沒有看出這些剩余的水和普通的海水有什麽區別。

這一下可難住了祁白,他已經放棄了去除海水中全部的可溶性物質了,讓幾人倒掉剩余的水,也只希望能夠將一些溶於水且含量不高的雜質倒掉,盡可能地提純一下獲得的鹽。

可是這些他一知半解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麽跟狼澤解釋。

狼澤看到祁白睜著眼睛,有些迷茫地看向自己,也只當祁白是聽別人說來的方法,自己並不懂。

也是,祁白作為一個亞獸人幼崽,怎麽可能知道“海”,又怎麽可能知道海裏有鹽。

所以說,很多時候,謊言是不需要編造的,別人會自然而然地幫你補全漏洞。

海水煮上之後,他們的工作就步入了正軌,不過由於他們需要制作大量的鹽,祁白決定今天晚上所有人輪流地值班。

值班的工作也很簡單,只要在石鍋中的水將要燒幹的時候,重新向裏面加水就可以了。

當大家親眼看到如此多的鹽就這樣簡單地被析出,不需要祁白多言,所有人都準備好了輪換值夜。

與往常守夜只能無聊地盯著火堆不同,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海邊,每次去打水都可以帶回來一些海鮮,哪怕現在石鍋被占用,不能煮著吃,但直接燒烤香味更是霸道。

而且入了夜之後,更多的畏光的海鮮們爬出了洞穴,尤其是螃蟹,祁白在去盛海水的時候就順路撿回了好幾只。

吹著海風,烤著八爪魚,嗑著海瓜子和螃蟹,這生活就只差一瓶啤酒了。

馬菱更是恨不得守著火堆,一直不睡覺。

第二天清晨祁白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狼澤還坐在那裏煮鹽,他身邊的大樹葉之上已經存放了不少被刮下來的鹽。

祁白與狼澤打了一聲招呼。

狼澤指了指邊上已經烤好的鹿肉,原來清晨值夜的時候,他已經將眾人的早飯烤好了。

祁白跑到小溪邊簡單地刷牙洗臉,回到營地就一邊咬著烤肉一邊對著火堆出神。

狼澤很少見到祁白這副樣子,不禁問道:“在想什麽?”

祁白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們這樣搬水太麻煩了,我想著要做個什麽裝水的工具。”

狼澤想了想說道:“之前部落裏有人會將木頭挖空用來裝水,也有人會用巨大的石頭,去河邊搬水,只要石頭足夠大,一天搬一次就夠用了,但是那樣巨大的石頭並不好找。”

祁白眼睛一亮:“說到挖空木頭裝水,不知道這周圍有沒有竹子呢?”

馬菱這時候才剛剛轉醒,順口接道:“有啊,後面那有一大片竹子,豹白大人,你要找竹子幹什麽?現在還不是吃筍的時候。”

“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人’,直接叫豹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