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5頁)

其中有兩個是第7小組的組長跟副主任,很歡迎陳霧的加入。有他頂著,他們的壓力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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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跟著老師去了辦公室,懷裏抱著一盆在走道撿的廢棄實驗品,幾片黃葉子蔫了吧唧,根莖都是軟的,沒救了的樣子。

余老打開保險櫃拿出晏氏的重點項目“長寧”相關資料,厚厚一摞,他全放到桌上,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不能帶回去,也不能帶出辦公室,就在這裏看,看完了跟老師說說你的看法。”

陳霧把實驗品放地上:“那我能坐下來看嗎?”

余老:“不能。”

陳霧:“……”

他找了個椅子搬到辦公桌邊,手機調靜音,一份份地打開紙袋,認真看了起來。

辦公室裏,紙張翻動的輕響帶出筆墨味道。余老打起了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余老夢到孫子孫女趴在他膝蓋上聽他講故事,他正講到孫猴子往如來佛手上撒尿,冷不丁地就被學生的聲音扯回了現實。

“老師,”陳霧推起眼鏡,手背揉揉眼睛,“我覺得不難養。”

余老發現陳霧好像不但全看完了,還整理好了,不禁以為自己睡了很長一覺,余光一瞟墻上的鐘。

不到一小時。

余老不是頭一天認識他,不會覺得他是在作弊:“不愧是我的學生,就沖你這份自信,我相信在你的照料下,一株都不會死。”

陳霧把資料堆起來,自己也起來活動手腳:“死了怎麽辦?”

余老輕飄飄道:“不還有你男朋友,讓他去自家老宅磕幾個頭出點血,沒準就能過去。”

陳霧垂落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那不能死。”

余老皺巴巴的臉抽了抽,倒是會心疼人。

“也不要擔心你只是學生,組裏其他人都是老研究員,會不會沒人聽你的意見,一,你是我的學生,含金量跟分量足夠支撐你在林科院名下的所有基地橫著走,腰杆盡管硬起來,二,你這幾年的表現跟獎項在業界有目共睹。”余老一番護犢子後,又叮囑,“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方法,不統一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還是要多交流多溝通。”

陳霧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老師放心。”

“院裏被挖走了不少人。”余老搔搔花白的頭發,跟學生透露了自己的煩心事,“起頭是在秋天,不是一次挖走的,手法也不一樣,所以就沒引起多大的注意。”

他的眼袋耷拉松垮,顴骨周圍長了大大小小老年斑,眼神卻依然犀利黑亮,“肯定是哪個家族暗自建立了研究基地,不是什麽新鮮事。但是挖的都是院裏的核心,這能耐不小。”

陳霧垂頭扶了扶眼鏡。

余老在辦公桌上四處翻找,翻出一盒不知道過沒過期的草莓味小餅幹吃起來:“多半不是待遇的問題,怕是被捏住了把柄遭到了很致命的威脅。手段臟,不是一般的臟。”

也聯系不上了,秘密基地做研究去了。

陳霧靜靜地站著。

余老用慈愛又寄予厚望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關門弟子,院裏培養過太多人才,要麽出國深造不回來了,要麽成了某個家族的專用培育員。

“小霧,你以後會待在院裏,”余老瞧瞧他腳上的布鞋,不動聲色地探底,“還是去給某個家族服務?或者出國就業?”

陳霧沒有遲疑地說:“我是跟晏為熾一起的。”

余老:“……”

還沒出師呢,就不能說點話哄哄老師。

“而且學校希望我畢業後留校。”陳霧說。

余老這下不幹了,他二話不說就讓陳霧出去,抄起手機打爆林科大老校長的電話。

才大二就提這個,小算盤敲得可真急啊,都不跟他這個老師打招呼,卑鄙無恥沒皮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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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放假回國的時候,陳霧已經在第7小組幹了幾天活。

一個有時間了,一個還是沒時間。

晏為熾起大早打豆漿,豆子是村長自家種的,原生態。他還加了一勺糯米,打出來的豆漿更香稠。

陳霧在洗手間的休息區泡腳,手指戳著手機上的俄羅斯方塊打發時間。

方塊速度加快,陳霧專心點擊著,手機上突然來了電話。

陌生號碼。

陳霧想掛掉,不小心按了接聽,那邊不是推銷,是異樣的寂靜。他問道:“請問是哪位?”

聽筒傳來一把粗糙的,像是有沙礫摩擦喉嚨的嗓音:“我是趙闊。”

陳霧微愣:“你好。”

“小魚有沒有聯系你?”趙闊開門見山地問。

陳霧說:“沒有。”他補了句,“自從劉主任辭職後,我跟她就沒見過面了,也沒通過電話。”

“嘟嘟嘟……”

掛了。

陳霧泡在木桶裏的腳互相搓搓,他打給劉叔,說趙闊找劉主任找到他這裏了。

“喔,找你了是嗎,找你幹什麽,吃飽了撐的遭人煩,” 劉叔還在睡懶覺,腦子不是很清醒,“兩人不都分了嗎,我閨女一個人旅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