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4/5頁)

“酸菜是現成的,味道都腌好了。”晏為熾冷哼。

陳霧忙吃魚:“這個更好吃。”

晏為熾這才滿意。

“其實筆記我能默出來。”陳霧吃著香軟的白米飯,聲音模糊不清,“但是默了也沒用,不是那些藥,是……”

晏為熾臉一臭:“別跟我說這個。”

陳霧咽下嘴裏的米飯,小心翼翼:“那你也不想知道我看書,看一眼就能記下來嗎?”

晏為熾:“……”

他冷幽幽地笑出聲:“沒上過學,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了?”

陳霧垂下眼睛:“沒上過多少學是真的。”

臉被掐住,陳霧被迫擡起頭,晏為熾眯眼:“還有沒有哪裏騙了我?”

陳霧“唔唔”了幾聲。

“那就當你沒有。”晏為熾給他夾魚肉,“都沒刺,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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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老宅,深沉莊重的傳統中式書房亮著幾盞燈火,剛結束一場談話。

晏嵐風離開時看了眼朋友圈,說:“父親,小弟會做酸菜魚了。”

屏風後沒有聲響。

晏嵐風朝著門口走了一段路,余光無意間掃向博古架腳捕捉到什麽,她的眉梢動了一下,走過去將那東西撿起來。

那是一本畢業證,西德職業技術學校。

晏嵐風拍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塵,將畢業證放到木案上面。

屏風後傳出蒼老的聲音:“你投進‘西利計劃’的那筆款項出了問題不去處理,在這關注一個職高生。”

晏嵐風的後背一涼,頭皮發麻,她一畢業就進晏氏,二十年了,腳早就伸到了外面。

“西利計劃”是今年最重要的項目,頭部的企業全都盯上了,她沒有通過晏氏參與,而是用上了自己在國外的其中一家公司。

現在事實卻告訴她,這些年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晏氏往外搬客戶資源自立門戶,實際是個笑話。

不僅自己所謂的事業宏圖毫無遮擋,就連此次的款項出錯都沒絲毫察覺。

二十年的工作經驗,在晏家的老掌舵人面前都不夠看。

她人到中年,夫妻感情和諧,兒女雙全也都已經撫養成人,卻在一瞬間被打碎了自信。

晏嵐風走出書房,全身被寒意侵占,這是父親對她生出小心思的一次警醒。

不管長了多少歲,在外有多光鮮,擔了多大的職稱,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還活著的,所有人,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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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熱得人心慌,陳霧在大院除草捉蟲,草帽遮不住熱風熱氣,他的皮膚曬一曬會發紅,再曬下去就又白了,不需要防曬。

但他還是噴了晏為熾給他買的噴霧,去哪幹活就帶到哪。

陳霧給左手邊一長條的植物松了土,就拿著鎬去陰涼地休息。

余伯神出鬼沒:“下午三四點鐘再做事。”

“好的。”陳霧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水,拿下頭上的草帽擋在臉上遮住光線,他眼一閉,窩在墻根下睡著了。

等陳霧睜開眼,又不老實上班的余總蹲在他面前,很突兀地說, “去年冬天我去過春桂。”

陳霧抓著草帽扇扇風,不明所以。

“那周我要去附近城市出差,我父親的學生托我給她在春桂的家人帶點東西,於是我就跑了一趟。”余盞說。

陳霧還是懵的。

“我送完東西在周圍走了走,看見了一個水庫。”余盞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緊張,“很多人在釣魚,我一時起了興致就開車去市裏買了漁具。”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釣魚,我不會,我興奮地在冰面上砸了個洞,我學現在年輕人那樣直播,代入進去很有意思……有個人路過,跟我說四個鉤子都有魚,看著會不會有點假……”

陳霧依舊是那副模樣。

余盞的內心被一股巨大的挫敗無奈占據,說到這了還是沒印象,說明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他長嘆一聲笑著搖了搖頭,最近忍得他開會都分神。

說出來了,這事就能放下了。

“啊……”陳霧恍惚著發出聲音,“你就是那個鉤子都不會掛的大墨鏡嗎。”

余盞的臉上展開微笑:“是我。”

“那你是不會釣,魚鰓都破了。”陳霧嘀咕了聲就站起來,拍打拍打屁股後面的灰,去給剩下的植物松土了。

余盞摸著鼻子笑笑。

真可愛。

可惜……

余盞覺得自己不對勁,暫時還是少回家比較好,他給助理打電話:“我這段時間需不需要出差?”

“您都推掉了。”助理匯報。

余盞說:“重新排行程,我下個月就要出差。”

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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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土沒松完就被指派騎上小三輪,運幾盆花去他面試的基地。到了地兒,他把花搬下來,有人出來接。

“小陳!”

熟悉又震驚的聲音讓陳霧一愣,劉叔兩只手都是土的向他跑來,滿眼的驚喜,“你怎麽來首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