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新婚旅行

三天之後比賽結束,兩個人如約一起回了N市。

畢竟算是出道的地方,余昧在那邊也有住處,但他們是來旅遊的,幾年沒住過人的地方收拾起來太麻煩,他們索性像遊客一樣,短租了一套沿海的小別墅,民宿老板挺貼心地配了車,供他們出行。

走之前向蝶給他打了個電話,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出門記得戴好墨鏡口罩鴨舌帽那三件套,別穿得太招搖,最好用圍巾把臉裹得嚴嚴實實。

倒不是怕他暴露和余煦一起出遊的事,光明正大地公開結婚,過年了私底下出門去旅行也很正常,只是擔心這麽個到處都擁擠的時候,以他的人氣再露一露臉,會把當地堵得水泄不通,出什麽事故。

他只能再三保證自己白天不會出門,至少不去人多的公共場合,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說。

於是叮嚀的主題又轉移到“晚上出門注意保暖別凍感冒”上,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的意思,他又不能掛斷,只能把手機放到一旁,一邊喂貓一邊聽。

但向蝶作為經紀人兼助理,倒是破天荒地沒跟來,堅持的理由也很簡單:不想當電燈泡。

“我相信你家那位能照顧好你,”掛斷電話之前,向蝶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反正他肯定也不希望我去。”

其實直到這一秒,余昧才有了一點“要和余煦單獨出門旅遊”的實感——或者再說得直白些,是出去玩。

這樣的活動在他前半生裏不能說沒有,但是少之又少,而且永遠有攝像頭跟著,拍他所謂的私下活動,像這樣完全屬於自己、沒有任何約束和計劃的出行,還是第一次。

藝人總是身不由己,何況他的情況更特殊些,踏進娛樂圈前被圈養在孤兒院,吃飽穿暖都是問題。

後來被接出去,又很快踏進另一種圈養裏,整個青春期都是在娛樂圈裏度過的,沒什麽機會接觸所謂的自由,也就因此變得麻木,不會對此有什麽不滿。

——直到幾個月前,他開始和余煦朝夕相處,大概因為漸漸有了明確的喜惡,才開始生出一點屬於人的、對自由的需求來。

所以才回不去,嘗過了自由的滋味,他就不可能再甘願回到那個圈子裏、繼續身不由己地熬上幾十年了。

這次回N市沒有明確的目的地,他自己無所謂去哪裏,余煦也只提過一句“想回之前的孤兒院看看”。

後來那所孤兒院被他收購,裏面的孩子和工作人員都知道他,如果真的走進去,大概會引起不小的風波,也只能挑個晚上的時間過去,在門外看看,都用不了幾個小時。

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活動了,總不能只是換個地方看海,連門都不出。

收拾行李的時候他問起這件事,才發現余煦似乎做過功課,並不像他一樣隨口一提、毫無準備。

“嗯……想帶你回我上學的地方看看,小學、初中、高中,還有一些我常去的地方,圖書館之類的——你之前不是說,對我的高中時期很感興趣嘛,”余煦一邊往行李箱裏裝疊好的衣服,一邊笑著道,“還有就是一些旅遊景點,像是如果你想去的話,我也查了出行路線之類的,不過冬天沒什麽特別好玩的。”

大概貓科動物對箱子都情有獨鐘,他收拾行李的過程中,小蘑一直在試著往行李箱裏鉆,可惜體型太大,裝了一半行李的箱子已經容不下它。

余煦倒也沒去趕它走,十分縱容地任它占據了半個箱子,裝不進去的東西就暫時放在一旁,很快就大致收拾好了——連同余昧的份一起。

余昧就靠在沙發裏看他收拾,其實對他的前半句話更感興趣,但還是配合地問了一句:“有什麽景點?”

“你想爬山嗎?山上會下雪,”余煦想了想,道,“還有就是霧凇池,聽說很壯觀,裏面有錦鯉,可以許願。”

聽起來都挺冷的。余煦大概也知道他不感興趣,沒有細說,頓了頓又道:“其實N市不如這邊發達,也沒什麽特別出名的景點,而且新年大概有很多人——倒是有個海洋館,我畢業那會兒剛開的,聽說很有意思,二十四小時營業,有機會的話可以去看看。”

“嗯,好啊。”在海洋館拍了不知多少次海報,私下去玩還是第一次——余昧看著貓終於挪出行李箱,留下紛紛揚揚的貓毛,又問,“那這段時間貓怎麽辦,還是讓向蝶過來喂嗎?”

“小蝶姐說她會過來一趟,把小蘑接去她家照顧,”余煦摸了摸貓腦袋,和小朋友說話似的,“要聽話哦,不能給人家添麻煩,知道嗎?”

小蘑似懂非懂地“咪”了一聲,又來扯他的衛衣繩。

余煦把它抱起來,放回貓爬架頂層的小屋裏,又去找粘毛滾筒,在行李箱它待過的地方滾了一圈,才把該放的東西放進去,大功告成地合上了行李箱,推到玄關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