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鳥

要練的曲子都練得差不多了,剩下就是調整狀態,確保巡演時能以最好的狀態上舞台。

出道那麽多年,開過的演唱會沒有成千也有上百場,對余昧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補染頭發花了快四個小時,期間簡單做了個皮膚護理,之後又去私人醫生那更新了一下他的身體數值,一套流程下來已經快四點了,他索性沒回公司,說要收拾行李,讓向蝶直接送他回家了。

余煦還是來給他開門,身上帶著股偏甜的味道,不是信息素,倒像在蛋糕店裏能聞到的。

余昧彎腰擼了兩把貓,隨口問他在做什麽。

“烤餅幹,”余煦說,“飯也會做的,晚上吃意面和黃油蝦。”

全是高油高碳水。

余昧眉梢微擡:“你想讓我胖幾斤?”

“低油的,我算過熱量了,”余煦頓了頓,還是實話實說,“你演唱會的時候都不好好吃飯,回來又要瘦了,走之前吃得豐盛一點兒嘛——而且我會配蔬菜的,你要相信我的學習成果。”

他九月底的時候考了個營養師證,不聲不響的,出了成績才說,顯然打算做個專業的海螺姑娘。

余昧不置可否,才發現他穿了一件白衣服,可能是怕弄臟,難得系了圍裙。

那條圍裙是不知買什麽時送的,粉藍底小碎花,邊上還有一圈布褶花邊,放在他身上居然也很合適,配上黃油濃郁的香味,有種讓人安心的居家感。

余昧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彎起嘴角,發現自己回家的實感居然來源於一條圍裙。

他又跟著余煦進了廚房,看他把糖粉篩進軟化的黃油裏,耐心地用軟刮刀拌勻,又加了蛋液和低筋面粉——動作很熟練,流暢幹凈,甚至帶了些許觀賞性。

看著看著,他鬼使神差地開口道:“你考慮過進演藝圈嗎?”

余煦滿頭問號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怎麽了?”

“沒什麽,”余昧拉了把高腳椅坐下,攔住想往余煦腿邊蹭的貓,客觀地評價道,“就是覺得你挺適合演偶像劇的。”

身高腿長,比例也不錯,不笑的時候五官輪廓清俊立體,甚至有些冷,卻會系著圍裙做餅幹,手法還很熟練,一看過來整個人的氣場又變暖了,還有點兒甜。

有種獨特的反差感,放在娛樂圈裏應該挺吸引人的。

反正比許觀玨那種營銷出來的男友人設討喜——許觀玨都不會做飯。

余煦顯然不會想到這一層,聞言誠實地皺了皺鼻子,像聞到討厭味道的小動物:“算了吧,我不想給別人做餅幹。”

余昧沒想到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忍不住笑了笑:“嗯,我也不想讓你進圈,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挺好的。”

余煦點了點頭,把弄好的面團整理成長方形,還做了一個抹茶口味的,一起放進冰箱冷凍。

弄完大功告成地洗了手,摘下圍裙,又湊到他身邊來,補了個進門時沒來得及的擁抱。

“補充幸福感,”余煦環著他的肩膀蹭了蹭,認真道,“等你去巡演就見不到了,要多補充維生素B,偶爾吃一點兒甜食,這樣身體會分泌多巴胺,讓心情好一點兒。”

頓了頓又輕聲道:“我會想你的。”

怎麽弄得像告別似的。

余昧失笑,揉了揉他蓬松的頭發,手法像在安撫小動物,語氣也放緩了些:“也就不到兩個月,十二月中旬應該就回來了——以前不是幾年才能見我一次嗎。”

以前是以前,嘗過朝夕相處的甜頭,兩個月就顯得有些長了——準確來說也不到兩個月,他買了票,演唱會是肯定要去跟的,四舍五入每個周末都能見面。

只不過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也不能說話,更別說肢體接觸。

想到這裏就更失落了。

余煦低下頭,嗅著他衣領間好聞的味道,環著他肩膀的手又收緊了些。

余昧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看時間還早,收拾行李也花不了多久,就本著安撫小動物情緒的想法,問他走之前有沒有想一起做的事,看部電影之類的。

余煦想了一會兒,擡起頭:“那等吃完飯,一起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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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煦說想出去走走,原本只是怕余昧工作壓力大,想趁巡演前最後的空閑帶他出去散散心。

那天聽余昧說完想尋死的事,他像聽過就忘了,再也沒提起過。

只是把這件事藏在心底,一邊消化那種綿長的絕望,一邊想能做些什麽讓余昧放松一些,然後不動聲色地付諸現實。

但余昧說在家附近散步容易被拍,天黑了還戴個墨鏡又太奇怪,最後開了半個小時車,帶他去了一個附近的碼頭。

船票是臨時買的,通往一座海島,還沒開發成旅遊景點,島上只有當地人開的簡陋旅館。

他們上岸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也沒看到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