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⑦⑥(第4/5頁)

哪怕很煩躁——為什麽偏偏是他來做這些事?

她好像篤定他不會痛苦不會難過,沒有人類的情感,可以像機器人一樣把一切都處理好。

他也只是個普通的人而已。

意外的是松田陣平並沒有問他任何問題,好像完全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就連景光也沒有來問過他。

這樣也好,他想,他不用跟任何人去解釋,他懶得解釋。

問就是去索馬裏解救被海盜綁架的朋友了。

單程旅遊,買不到回程票,回不來了。

***

吃飯,睡覺。控制琴酒變量法的觀測結果是:生活和從前相比沒有區別。

其實還是有一點的。

比從前要煩。

日本就那麽大,有命案的地方就有偵探,安室透還是時不時可以在各種地方撞見沖矢昴。

他試過很多辦法,本土的,鄰國的,西方的,撒鹽,跨火盆,請十字架,但是都沒用,後來就認命了。

躲不開都是禍。

見的次數多了,安室透幾乎都要佩服這個男人了:還是和從前一樣理智,冷靜,面帶微笑,遊刃有余。能笑能吃,屬實心胸廣闊。

就算是在她剛剛出事那一陣,沖矢昴隔天照樣出現在東都大學裏上課,連打卡都沒遲到,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有些憤怒——為她曾經對赤井秀一有過的感情感到不值。

喜歡這麽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哪怕只是過去式也讓人不甘心,覺得他配不上——也不是讓赤井秀一去死,可他心裏只有摧毀組織,她就好像一個可以輕拿輕放的玩具,輕飄飄的就扔到腦後,被遺忘了。

朱蒂也覺得赤井秀一令人陌生:“為什麽不去她的葬禮?就算為赤井先生報仇,摧毀組織是你心裏的第一任務,可現在只是讓你去看她最後一眼,這難道都沒有時間嗎?”

他還是沒有去。

“你去了,我就不去了。”

朱蒂憤然離開,臨行時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後來才想起,他好像沒有關變聲器,用的是沖矢昴的聲音。

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赤井秀一”了。

屋子裏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小獅子的玩具還在,是後來找的梅西的替代品,不是很像,但蓮衣還是很喜歡,午睡的時候喜歡枕在玩偶的肚子上。

他走過去,摸了摸玩偶柔軟的棉花肚子,上面還殘留著陽光的余溫,好像有人在上面躺著睡過似的。

他摸了摸臉上的面具,下巴的地方有些不太服帖,皮膚摸上去凹凸不平,大概是下面新長了胡子。

是時候剃剃了。

門簾拉得很緊,浴室裏面漆黑一片,鏡子裏只能看見朦朧的人影。他沒開燈,只揭了面具的下半部分,用剃刀慢慢剃著下巴上的胡茬。

顏色很淡的薄唇緊抿著,表情漠然,完全沒有平日的微笑模樣。

那是屬於赤井秀一的臉。

清潔完畢,他又把面具貼了回去,從始至終都沒有撕開那張面具,也沒睜眼。

不能撕也不能睜。

只有在當沖矢昴的時候,他還能當個人。

一旦撕下面具,就什麽都沒有了。

琴酒的死亡在組織裏還是掀起了相當大的波動,這件事情交由了朗姆負責。

“以對方的手腕,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輕言輕放。”

風姿綽約的女人面貌惋惜:“一個偉大的女人。”

安室透垂下眼瞼,不動聲色地問:“我倒是好奇,朗姆酒打算怎麽做?”

“他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大概懷疑是臥底做的吧——那個家夥一向喜歡玩心理戰,大概會選擇玩一場觀測遊戲……或者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玩弄人心的惡趣味,波本,要小心他啊。”

像是玩笑又像是提醒。

他很快就知道了朗姆酒的打算。

觀看電影。

很多人都拿到了同一場次電影的邀約,又剛好是新開的私人電影院,於是就都同坐一堂。

人選微妙得讓人實在不能不注意,除了還在讀書沒辦法來的高中生和小學生,其他人大多都是和蜜糖酒有點關系的,基本上都來了,和普通的觀眾混坐在一起。

太巧合了。

安室透心裏浮上不好的預感。

他最終還是選擇坐下來沒有出聲。

電影緩緩開場,上面滾動出了限制級一類的字樣,音響裏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一直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女孩子,被戴著面具鎖在了電椅上。

身上的血把衣服浸濕浸透,頭無力地垂在一邊。

沒頭沒尾的劇情,一切前情都有旁白和字幕進行交代,就像是一場爛劇。

“女主叫得還挺真實的。”

“爛劇裏難得有個好演員吧。”

……

一開始還沒有認出這是誰,畢竟那張臉都已經被血模糊掉了,被面具擋著臉也看不清到底是誰,或者是根本就不希望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