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⑦⑥(第3/5頁)

他終於意識到。

她死了。

***

赤井秀一想要殮骨的意願並沒能夠達成。

公安的車僅次於消防隊到,公安警察降谷零的下屬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四周都包圍了起來,在確保安全後驅散了無關人員。

金發男人解開從頭到腳將人密不透風包裹起來的黑色雨衣,露出了裏面筆挺的制服。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穿。

原來她還在他面前撒嬌說想看他穿制服,說他穿制服一定很好看。他知道她腦袋裏想的都是些什麽鬼東西,其它很多事情他都答應了,但只有這件事,出於對職業的尊重拒絕了她。

早知道那個時候就答應了。他想,我為什麽不答應?

為什麽呢?

降谷零摘下帽子,默然肅立。

雨水瞬間打濕了他金色的頭發,落入了那雙紫灰色的眼眸裏。

又流出來。

幾分鐘後。

“你沒有這個資格把人帶走。”安室透冷漠地說。此時此刻他對這個男人的厭惡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峰,“……把她給我。”

後者看他的眼神如視無物,漠然地掃過便收回了目光,“不可能。”

安室透盯著他:“你以為你是在用什麽身份和我說話?”

他的語氣恨不得現在就動手。

但是不能這麽做,她生前沒有得到安寧,未必死後還不能。

“她是我的妻子,我們沒有離婚,在法律上仍然是夫妻關系,”他嗓音沙啞得如同垂暮老人,“我有權利把她帶走,你沒有資格阻止我——現在,讓開。”

如果對方拒絕的話,就只能采取強制措施了。

[終於肯承認自己是赤井秀一了嗎?]

然而在這個時刻,他早已沒有心情糾結身份的真假。

“恐怕不是這樣,”他眯起眼睛,手放在槍支上——這並非一個假動作,手臂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時刻等待著一個合理合法的攻擊機會,“你們之間的婚姻關系早在‘赤井秀一’死亡的時候就已經終結,她在日本辦理的手續,現在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既然是陌生人,那麽就完全沒有把她帶走的理由,想來這也是她的想法,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FBI把人帶走。

絕無可能。

兩個人心裏想的都是同一件事,相同的想法激化了矛盾。

“如果我非帶走不可呢?”赤井秀一嗤笑了一聲,偽裝之下的那雙綠色眼睛完全睜開,幽冷而銳利地注視著他,那種感覺就像被琴酒盯上,拋開陣營不說,他們就如同鏡子的裏外兩面,絕對的不容拒絕。

他說:“你要朝我開槍嗎?”

就算手無寸鐵面對著冰冷的槍-口,他也毫無畏懼和退縮之意,只是在想如何避開環境,真的開戰,她很難不受波及。

“你說我沒有資格,”赤井秀一淡漠地回諷,“你又有什麽資格?”

他們甚至連男女朋友都不是。

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周圍的人也做好了勸架的打算,然而事情發展並不如眾人所想的那樣。

降谷零笑了一聲,眼神也染上了夜雨的冰寒:“她和我的關系遠比和你的關系要親近許多,你和她不過是法律意義上的離異夫妻,但我卻是她親手選擇的同伴,證據就在這裏,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既然做出那麽一副喜歡她的樣子那就給我尊重她的意願啊你這家夥!”

他手裏是一份被透明文件袋妥善封存起來的文書。

黑夜無月,只有手電筒斑駁的光源在遠處晃蕩,上面細小的密密麻麻的字看不清楚。但是標題卻打得很大。

【公安協助計劃同意書】

在同意人那一欄,簽署者毫不猶豫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降谷零曾經向她提出過多次簽署證人保護計劃,但她始終沒有答應過,在選擇了這條路之後卻接受了他的請求,她選擇和他成為了同伴,成為專屬於他的協助人,於是她殺死了琴酒無異於他動手,他平白承受這份功勞。

他必須著力使自己忘掉這件事情,才能不在這個令人厭惡的FBI面前失態,緊繃的下頷線有些發白。

……怎麽會有這麽可恨的女人呢?

赤井秀一的目光在簽名上流連。

他認得出那是她的字,她總是習慣性把“斉木”的“斉”少去兩筆。

在最後的時刻,她選擇成為了公安的協助人。

“……我知道了。”他說。

沒有選擇他。

***

組織失去琴酒,就像西方失去了耶路撒冷。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組織裏除了琴酒還有朗姆,還有貝爾摩德,還有其他很多沒有落網的危險角色,遠遠沒有到放松警惕的時刻。

安室透在確認松田陣平的擊殺令是由琴酒直接向蜜糖酒下達,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後也幹脆地把人放了出來。

他已經準備好了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