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②⑨(第4/4頁)

以及……哪怕只有極少的可能,她或許和他的立場是一樣的。

盡管這種可能性在她被迫接受洗腦之後已經變得微乎其微。

不是沒有見過組織裏其他被洗腦成功的成員,那些人是行動組的低級棋子,忠誠的死士,雖然擁有正常人的一切生理性征,實際上並沒有自己的想法,就算上一秒還和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就可能因為組織的命令一刀砍過來。

他親眼看見蜜糖酒被洗腦,“忠誠於組織”、“忠誠於琴酒”……而她始終隱瞞著他日本公安的身份,已經和兩條命令相違。

[你真的是清醒的嗎?]

沒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琴酒並不是傻子,組織當然也不是,是否洗腦成功會經過後續一系列的檢測,她不可能也無法買通所有的檢測員,今天仍能以組織代號成員的身份站在這裏,就代表通過了考驗。

“……你接下來的任務是去美國,”他說,“FBI?”

妹妹感嘆:“你又知道了。”

他的情報網真的好讓人眼饞,不愧是社交小達人波本。難道是像交際花那樣在富婆堆裏左右逢源嗎?以他的資質,好像也不是做不到。

她壓低了聲音,有板有眼地模仿琴酒:“殺死赤井秀一。”

波本謹慎地說:“你的想法是?”

“我辦不到。”

也是,畢竟是曾經的戀人……

“除非我和波本你靈魂互換!”她露出了痛苦面具,“琴酒也不考慮考慮硬性條件,盡指望小米加步-槍毀人家大-炮,成天就愛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波本:“……”

他心情有點微妙。

她這算是自主意識拒絕了琴酒的命令嗎?嚴格來說也不是,只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很清晰的認知。

——清晰地知道自己很菜。

“那個家夥,”提到這個人,他就忍不住厭煩地皺眉,“他好歹……也是你曾經的戀人吧。”

“你都說了是曾經了。”她看向他,眯起眼睛,又漸漸驚恐地睜大,“難道你舍不得?”

波本毛骨悚然:“……別突然說這麽惡心的話。”

他當然不至於為一個FBI搖旗呐喊,但是拋開身份而言,赤井秀一,還是一條人命。

他不希望她視人命如草芥。

波本斟酌著說:“我的意思是,你們曾經相愛過。”

“所以呢?”

戀情失敗不是什麽羞恥的事,但終歸說出來也不太好聽,不過波本也不是那種會到處扒一扒的人,於是她客觀而扼要地描述了一下黑麥威士忌在和自己談戀愛之前就已經有了女朋友的事實,最後總結得出——

“愛是會變的。”

更何況是從未有過的愛。

此刻,波本忽然想起她上車之前關於女友和副駕駛的那段宣言,那時他還以為是她在暗示想要名正言順的身份,現在想想,或許剛好相反。

那份謹慎和小心翼翼,其實只是被傷過後的退縮和膽怯。

在她因為不自然而別過頭的一瞬間,他忽然讀懂了她的眼神,透過骸骨看見了下面千瘡百孔的心臟。

如果他選擇傷害了她,她真實的想法或許永遠不會再為人所知,他也會很快將過往翻篇,一切將就此封存。

就算知道面前的人是蜜糖酒,他也還是沒有控制自己。

他溫柔地吻住了她。

像撫摸清晨第一滴露珠,傍晚最後一束夕陽。

沒有任何多余的念頭,只是單純希望她不要再悲傷。

在怔愣片刻後,她也終於潰敗於他的執著下,笨拙地回應著。

盡管這是很不符合她的需求的,她已經無法在這樣的接觸裏獲得任何有效情感,這樣的舉動,沒有任何意義。

他有些不滿於她的走神,伸出手繞到她的頸後,往自己的方向一帶,兩人呼吸交融漸深,她無意識靠到床上,黑色發絲落在了雪白的枕間,還有一縷微微拂過了床上沉睡男人的臉頰。

臉上的癢意越來越明顯,貓眼青年眼睛動了動,睜開。

諸伏景光沉默地看著幼馴染在他枕邊壓著他心儀的女性吻得難舍難分,眼神忽然犀利起來。

硬了。

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