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4/5頁)

“為給各位敲個警鐘,本將軍將對他們施以剮刑,其他人給我好好睜大眼睛看清楚,鬧事的就是這個下場!不怕死的,你們盡管來!”

剮刑!

底下的萬千士兵頓時鴉雀無聲,甚至有些人臉色慘白。

哪怕他們也是上過戰場的人,面對這殘酷的刑罰,也依然噤若寒蟬。

正在此時,一個三十出頭的營指揮使站了出來,他拱了拱手,毅然道:

“將軍!這十二人,雖然殺害劫持上官確實不該,卻是因為城中物價飛漲,日子著實過不下去,漲軍餉申訴無門,這才做下錯事,其情可憫,請將軍從輕發落!”

他這話一出,便引起了底下將士們的共鳴,不少人跟著喊:

“其情可憫,請將軍從輕發落!”

袁晨升眯眼看著這位叫做夏金良的營指揮使,這人一向有些不合群,別人都拿的好處他不拿,還借錢給手下士兵,他手下的幾個都頭都暗自不滿。

他自己倒是在底層兵丁裏樹立了個好名聲。

而現在,竟然是踩著他這個將軍的臉刷名望來了!

“夏指揮使,軍法不容情,若都是像你一樣耳根子軟,軍營如何立得起規矩,將領們又如何治軍?”

其余指揮使裏,也有人出來指責夏金良:

“將軍說的有理,無規矩不成方圓,夏指揮使你這是公然破壞軍紀!”

“有理,不好好懲治叛逆,便是對其余安分守己士兵的不公平!”

夏金良趕緊道:

“將軍,屬下絕無此意,只是……”

話沒說完,便被袁晨升打斷:

“夏指揮使,你若是再說,本將軍便只當你是在踐踏軍紀,徇私枉法!”

如此嚴重的指責,讓夏金良不得不閉嘴。

袁晨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喝道:

“行刑!”

現場很快便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底下的士兵們被迫觀看了十二人的整個行刑過程,幾乎每個人都臉色慘白。

如此血腥的場面,足以擊垮一個普通人的反抗意志,他們眼中的怒火漸漸被壓下去,只剩下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一經征召,終身為伍。這樣的日子,要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看著台上血淋淋的行刑場面,夏金良的手指緊緊地摳進了掌心。

那裏頭的確有他營中的一個兵,剛十七歲一個小年輕,平日裏不管何時都是一張樂觀開朗的笑臉。

但就在五日前,他那個在另一個當兵營的父親,因為提出漲軍餉的請求,被都頭五十軍棍直接打斷了氣。

他殺人只是為父報仇。哪怕不該報私仇,卻也絕不該如此慘死。

可他救不了他的那個兵,救不了台上的任何人!

而且,燎原作為最危險的邊城物價本就貴,受到南邊蝗災影響,只會越來越貴。

時間越長,士兵們的家眷在饑餓病痛中死去的就更多。

這樣的事情越多,便越容易讓士兵們心生瘋狂走極端,發生昨晚那種嘩變。

底層士兵們,不管是裝備還是身體素質,都不是那些將軍親兵的對手。貿然嘩變,不過是如同今天這些人一樣被輕易鎮壓,然後處刑慘死。

他們這些冒著如此大危險,為朝廷為萬民駐守邊疆的將士們,不該又流血又流淚!

憤恨之中,夏金良下定了決心。

他要將收集來的證據交給郡王!

郡王愛民如子的名聲,哪怕他在燎原也有所耳聞。

軍中上面的官員們沆瀣一氣,誰也不把這些底層士兵的死活放在心上。

郡王那樣的人,既然敢冒著僭越的風險直接處置肅城郡守,會不會也願意管一管燎原這數萬軍民?

他知道,這是在賭,一旦被軍中發現,他的下場不會比現場這十二人好到哪裏去。

可他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去找郡王進行這一場豪賭。

夏金良臉上的憤恨,被軍中的另一位指揮使收入眼底,待眾人散去,他在袁晨升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

袁晨升眼中閃過殺機,他即將升任,絕不能在如今這緊要關頭留下任何紕漏!

“派人好好盯著他和他身邊的人,但凡有離軍的,都單獨帶下去,仔細搜身。”

“是!”

沒過幾日,果然抓住了夏金良營中的一個兵,其出營時,身上帶著一本軍中的花名冊與實發軍餉賬冊。

將軍親兵,身著鐵甲,將夏金良的軍帳團團包圍。

“指揮使!”

“你們要對指揮使做什麽!”

營中那些受過他恩惠的士兵們很激動,自發地圍了過來,拔刀想要保護他。

可是看看那些受將軍指令前來抓人的上兵,個個刀鋒雪亮,一身鐵甲,還身強體壯。

而維護他的士兵們,面黃肌瘦,連一件破舊的皮甲都沒有。

雙方真動起手來勝負如何已經不言而喻。

他不想他們平白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