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為人知的越界

已是深夜。

上樓回家的功夫,杜山闌的脖子被啃出大片濕淋淋的紅痕,永遠維持整齊的衣領布滿淩亂褶皺。

渾身仍然繃緊,不敢擅動,生怕一念之差跌入罪惡地獄,嗓音卻不知從何時變得如此沙啞,一開口才發現。

“再鬧,把你扔下去了。”

迎著燈光,時涵含著兩汪委屈眼淚,“我……難受……”

杜山闌加快步伐,把他放到客廳沙發上,轉身離得很遠。

難受的,遠不止他一個人。

“杜先生……不要不管我……”

無力的哭喚還在繼續,如發’情的公貓嚎叫不止。

杜山闌仰起脖子,灌完大半杯冰水,叉腰站了一會兒,然後粗暴地扯掉領帶,一把扔開。

叫醫生吧,為了方便工作,他的私人醫生住在附近,十分鐘就能趕到。

但是,撥通醫生號碼的前一秒,他心裏閃過一道極其幼稚自私的念頭——

他艱難地扭頭,沙發上的人不斷蜷曲腰背,拇指含在緋紅唇瓣間,雙腿緊緊夾著一只靠枕,嗯嗯啊啊的聲音就沒斷過。

這幅模樣,不想給任何外人看。

杜山闌大步走到沙發前,輕輕抽掉不知被當成了什麽的靠枕。

感知到動作,時涵艱難地撐開眼淚糊住的眼皮,繾綣難言的愛欲盡在眼中。

他幾近懇求地說:“杜先生,抱抱我……”

杜山闌嘴唇抿得前所未有的僵直。

時涵說:“就一會兒,好不好?”

杜山闌終究張開手臂,把他攬到胸前。

直到這會兒才有功夫仔細感受他的體型,實在有些瘦了,不免令人擔心是不是吃不飽飯,

但他並不安分,細而軟的手勾住脖子,借力把臀挪到胯上來,仿佛一只富有彈性的氣球擠到挺‘硬的針尖上,隨時要紮破。

杜山闌全身的神經猛縮起,但是為時已晚。

又暖又濕的呼吸噴在他脖子上,為自己而設的界線,頭一次出現了動搖。

平心而論,時涵的臉,時涵的身材,更重要的是善於挑逗討好的性格,如果要挑一個情人,無疑不二人選。

很難遇到比他更可心的選擇了,他要的既不是杜氏的家產也不是珍貴的愛情,只是一段名為包養的關系。

為什麽不呢?杜山闌仿佛走火入魔,他又不是聖人,吃一只送來嘴邊的兔子怎麽了?

時涵無意識地在上面蹭了蹭,一瞬間,沖動飆到頂點。

他抓住時涵的後脖子,用力揉進懷裏。

“乖……”他的嗓子已被烈火燒壞,啞得自己都認不出來,“乖,不可以這樣做。”

時涵用最後的力氣仰起臉,最後央求道:“哥哥……”

杜山闌怔然垂頭,與他額頭相抵。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抱著人闖進浴室。

花灑裏的冷水狂噴淋下,燃燒世界降落暴雨,他們在雨中相擁。

他的脊背拱起,時涵縮在他身下,接到沿著他下頦滴落的水。

一滴,兩滴,慢慢匯成冰冷水流;

一分,兩分,慢慢澆透心腔裏的欲流。

時涵眼底總算出現一抹清明。

他松開杜山闌濕透的襯衫衣領,緩緩地問:“杜山闌,你很討厭我嗎?”

杜山闌說:“不討厭。”

“那為什麽不肯要我?”

杜山闌抿緊唇,沒有說話。

他頹唐自嘲:“怕我訛上你,還是覺得我下賤?”

杜山闌不由自主地抓緊他,想說的話在舌尖上打了三四個轉兒,最終只說出一句:“你還小。”

花灑的水沖來了理智,沖不走狂猛藥效催發的渴望。

時涵忽然說:“放開我。”

杜山闌遲疑著,沒有松手。

“讓我自己呆會兒,被你抱著,我更難受。”

杜山闌慢慢地放開他,站起身,準備把浴室單獨留給他。

然而,要關門的瞬間,突然看見他支著腦袋朝墻上撞。

杜山闌眼疾手快地沖進去,“幹什麽!”

時涵身上沒有多少氣力,手腳任由擺布,這讓他心裏更窩火,他渾身劇烈發起抖來,“你別管我,我難受……難受得要瘋了……”

杜山闌把他扯回懷裏,輕輕拍撫他的背。

動搖,再一次降臨。

他只是難受而已……

水灑得過於久了,兩人的衣衫濕透,薄薄一層布料浸了水,變成半透明的濾鏡,軀體若隱若現,訴說多少與拒還迎。

杜山闌艱難地吞咽喉嚨。

他也難受,他承受的煎熬,是本能與底線兩重掙紮。

他擡起手,關掉花灑的水。他半跪在濕淋淋的積水裏,把時涵拉到腿上,一只手穩穩扶住,另一只探進T恤下擺,輕輕扯開了褲子拉鏈。

時涵半覷的眼倏然睜大,“不要——”

杜山闌不容他反抗,“別動,只有這一次。”

時涵把臉埋進他的頸彎裏,耳朵尖迅速燒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