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話說回來,他還得感激那條小蛇,否則他還得一個人睡廂房,哪來的昨晚的暢快。

三人進了堂屋。

孫氏忽然吸了吸鼻子。

華陽做賊心虛,偷腥歸偷腥,她可不想叫婆母發現。

陳敬宗解釋道:“為了那一條蛇,昨晚四處檢查折騰到大半夜才睡,早上起得晚,才吃過飯。”

孫氏理解,問兒媳婦:“公主今早胃口如何?”

華陽:“許是終於適應了這邊的氣候,胃口好多了,吃了一碗面呢。”

孫氏很高興,瞧著她的小臉道:“那就好那就好,最近公主清減了不少,可得快點養回來。”

華陽點點頭,心想如果每天都能跟著陳敬宗偷腥,身體恢復如常指日可待。

聊了一會兒,孫氏準備走了。

她自知出身低微,與公主兒媳很難說到一處去,待久了大家都不自在。

華陽與陳敬宗一起將她送出四宜堂。

往回走時,陳敬宗問她:“你怎麽突然改口了?”

華陽:“我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有什麽好問的。”

陳敬宗一個跨步攔在她面前,低頭看她:“改口是其一,昨晚你也不太對勁兒,睡著睡著為何哭了?”

華陽撒謊:“做了噩夢。”

陳敬宗:“可當時你說沒有做夢,還破天荒地對我投懷送抱。”

華陽臉色微紅,瞪他道:“你不喜歡嗎?”

陳敬宗神色復雜:“喜歡歸喜歡,終歸破了戒。”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華陽主動勾他,他會繼續老老實實地服喪。

華陽信他才怪,直接把人推開,快步回了屋,並且將房門關上,免得他跟進來,打擾她寫家書。

陳敬宗推門不動,站了會兒自去了院子。

以後要經常進山,他得做些趁手的弓箭、魚兜。

屋裏,華陽寫了一會兒信,忽然聽到外面有嚓擦的木材摩擦聲,好奇地來到窗前,就見東廂房的屋檐下,陳敬宗坐在一個小板凳上,一手握著根長長的腕粗木頭,一手拿著砍刀,專心地削著尖。

兩只袖子都被他卷到了手肘之上,露出一雙修長結實的小臂。

他低著頭,側臉英俊淩厲,比姑母府裏的侍衛們好看多了。

這是她的駙馬,當初她親眼看中的男人,縱使只是看中了他的臉,都是她自己物色的。

粗鄙又如何,她不想他死,這一次誰也別想奪走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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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宜堂前面是浮翠堂,住著陳敬宗的三哥一家。

陳孝宗是探花郎,滿腹才學文采斐然,如今回老家服喪,無事不便出門,他只能聽從父親的差遣,在自家學堂教導侄兒侄女與兩個兒子讀書。

陳孝宗並不喜歡圍著孩子們轉,父親剛吩咐下來時,他下意識地把大哥推了出去:“父親,大哥學問比我好,脾氣也是我們兄弟裏面最像您的,端重持穩,能鎮住二郎他們,您為何不讓大哥來教書?”

陳廷鑒面無表情:“讓你教書,就是為了磨練你的性子,你大哥已經夠穩重了,所以不用他來。”

陳孝宗:……

在主宅的學堂教了一上午的書,陳孝宗只覺得心神俱疲。

看著侄女大郎回了觀鶴堂,走廊裏,陳孝宗繼續帶著自家二郎、三郎往浮翠堂走。

進了院子,就見妻子站在廊檐下,一手扶著已經非常顯懷的腹部,一邊朝後面仰著脖子,好像在聞什麽。

陳孝宗奇怪:“你在做什麽?”

羅玉燕叫丫鬟先帶兒子們去洗手,再走到陳孝宗身邊跟他咬耳朵:“我好像聞到煎魚的香氣了,你試試。”

陳孝宗不試先笑:“怎麽可能,咱們家裏不可能吃葷腥,後面又沒有別的人家,就算前面的街上有人家吃魚,今日是北風,香味兒絕飄不到咱們這邊。”

羅玉燕撇嘴:“誰說咱們後面沒人了?四弟與公主可住在那呢,他們還有小廚房!哼,人家是公主,吃不了苦,說不定娘特意給那邊送魚送肉了!我不管,我肚子裏懷著你們家的種,快三個月沒吃肉了,我不饞孩子也饞,二郎、三郎都聰明伶俐,你就不怕把這個餓傻了?”

公主慘,她就不慘嗎?她也是京城侯府家的千金,吃香喝辣得長到大,何時為一頓魚肉犯難過?

陳孝宗:“不可能,父親最重規矩,娘也都聽他的。別的方面他們照顧公主,這方面絕不會,更不可能讓管事去買葷食,白白授人以柄。”

羅玉燕:“可我聞到魚香了!”

陳孝宗見她信誓旦旦,這才嗅了嗅,但不知道是真的沒有,還是他的鼻子沒有羅玉燕的靈,陳孝宗什麽都沒聞出來。

這時,主宅那邊的丫鬟送午飯來了,白米飯配三菜一湯,當然,無論菜還是湯,都是素的。

陳孝宗先扶妻子進堂屋,二郎、三郎也洗完手過來了。

二郎五歲,明白家裏要為曾祖母服喪,三郎三歲了,他不懂那些大道理,見飯桌上沒有他最愛吃的肉,小臉上就寫滿了失望,委委屈屈地望著爹娘。他想回京城了,在京城的時候天天有肉吃,祖父的老家太窮,頓頓都是青菜、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