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3頁)

果然。

側門離地牢口不過七八丈遠,那死囚連滾帶爬沖了過去,手摸到鐵門,鼻間甚至嗅到了外邊的夜來花香時,又被早早等著的獄卒擒住,拖回來。

那死囚終於在這驟喜驟悲中徹底崩潰,抱著腦袋哀嚎打滾。

“四月十八!四月十八那日!三千兩……那耶律狗賊拿了三千兩,誘我偷出城外民屯圖,說小小一張民屯圖不礙事兒,不算叛國……那狗賊說就算東窗事發,也能保我和家人性命,叫我去做他們遼國大將……卑職叫屎糊了眼睛啊!卑職有罪!”

廿一怒斥:“偷圖就偷圖,你為何要殺葛將軍全家!”

那死囚痛哭道:“葛將軍機警,屯田圖從不帶在身上,都留在家裏,叫那婦人看管著,可那婦人也機警,卑職剛要動手就被她發現,我一刀抹了她脖子,那老母又撲了上來……卑職有罪!求殿下給個痛快!”

那死囚哭得涕泗橫流,眼不是眼,嘴不是嘴,五官泥一樣歪扭地糊在臉上,徹底沒了人樣。

這是刑部的提牢場,邢具擺了一地,地面灑掃再多遍,都是有血味的。

卻有一片全京城最好看的星空。

晏少昰仰頭望著天,並不看他,只問。

“葛家遺孤在哪?他那幼子三歲,清點屍首時並不在裏邊,你們帶那孩子去哪兒了,要留他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