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日放歌須縱酒(第2/4頁)
她擺出一個架式,身上筋骨齊動,嗡嗡作響。
剛剛用勁,身體就是微滯,顯然是牽動了骨頭傷處……
“我看出來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你底子好,也得注意一點,再這麽觸動傷處,可能會留下後遺症的。”
張坤嚇唬道。
這虎妞就是好動的性子。
一刻都安靜不下來。
不叮囑嚇唬一番,還真不太好管。
“知道啦。”
王靜雅渾不在意,笑了笑跟在身後,回到百草堂。
……
“表哥,怕是不行了。”
李小宛一張小臉皺得跟苦瓜似的。
看著就讓人難受。
她先前忙忙碌碌的,又是施針,又是開藥,更是用出了祖傳的推拿正骨之術,全都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再怎麽家學淵源,天資過人。
她畢竟年齡尚小,醫術並沒有大成。
遇到如此棘手的傷勢,就有些一籌莫展。
“洪鏢頭胸骨斷裂,被人以重手法打得變形,似乎還有碎骨墜入胸腔之中,不太好醫治……倒是小丫姐,她的骨頭只是折斷,只要復位修養一段時間,再以金針之術刺激血液運行,就可恢復。”
張坤一聽就明白了李小宛說的是什麽意思。
也知道難點出在哪裏了。
骨裂和骨折是不一樣的。
同樣的,骨折也分很多種,比如,洪華通鏢頭的粉碎性骨折,就是其中最難對付的情況。
王靜雅那裏,倒還罷了,因為是與安德烈對拼拳法,以力抗力。受到反震之後,骨頭受不住強勐力道斷折。
這是硬傷。
因為她本身的體質強橫,甚至沒有影響到內臟,連鮮血都沒有吐一口。
這種情況,用手法復位,以針炙和藥物配合,就可以治好。
當然,也有可能骨頭損傷太狠,有著碎骨留存……
若是復位不完全,很可能會影響到她左臂以後的筋骨氣血力量傳遞。
這一點,也沒有把握。
人體,本就是一個很精密的玩意。
一點點小小的傷損,處理不好,也可能導致很麻煩的後果。
就是常人所說的,治好之後,做不得重體力活。
這一點,暫時還沒跟王靜雅說。李小宛擔心,小丫姐要是知道這情況,會心喪若死。
對於一個武癡來說,你讓她實力大跌,日後前路斷絕,只能躲在家裏相夫教子,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而洪華通呢,他這情況更嚴重,想要讓碎骨復位,單憑外部牽引,金針刺穴,是怎麽也不能完美治好的。
問過鏢局中人,張坤了解到。
洪華通當時,是被安德烈一拳破開中門,重重轟擊在胸口之上。
他是勇氣可佳,奈何實力不足。
面對那摧枯拉朽般的拳鋒,甚至沒能擋住一拳之力。
輸得淒慘無比的同時,也受到無可逆轉的傷勢。
碎骨塊散得到處都是,那要怎麽辦?
除了開胸清骨,粘合起來等待自動恢復,就沒有別的好辦法。
開胸手術治法,這時候的中醫,至少是李小宛本人,是不擅長的。
她沒這份能力。
安仁堂的楊大夫,號稱神醫,本應該可以做到開膛清骨,做個手術不成問題。
但他主攻方向卻是開方辯症,能治疑難雜症,對於外科手術,也不見得就很厲害。
讓他來治,風險還是有些大。
這才是真正的難點。
一般情況下,在這個時代,受到洪華通這種重傷,不但胸骨粉碎性骨折,更是傷到內臟,基本上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好的醫生太少,能學通百家,如華佗那種實操經驗特別厲害的醫生,更少。
再說了,這個時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焉能毀傷”的說法還是深入人心的,剃個頭發就感覺屈辱得如同砍腦袋一般的,你讓這些人來割開腦袋或者剖開胸膛,其實是很不人道的一件事情。
所以,非不能也,實不為也。
身為中醫,一般不會如同日後的西醫那般,把人當做死肉一般的切來切去。
但張坤不一樣。
他的屬性欄中,醫術那一欄,卻是並沒有分出什麽中醫或者西醫來。
只是“醫術”兩個簡單字眼,其實包羅萬象。
什麽手段都會。
什麽中醫、西醫、巫醫、金石丹方……啥都會一些。
只要能治病的東西,就可以運用自如。
他的難處,只是如今醫術等級還低,只是“精通”境界……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只看舍得舍不得。
“沒事的,你準備刀具和桑白線團,我來操作。”
張坤想了想,還是準備忍痛割肉了。
醫術其實很有用的。
至少,開了這個醫館,也給自己掙了十多點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