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怪的小孩

“鏢師不鏢師的倒是無所謂,能學拳術嗎?”

張坤眼中帶笑,看向王靜雅,他覺得這個“大”姑娘,的確是有意思,沒有做到答應過的事,竟然不惜資敵,也不願委屈了他人。

敞亮!

“會友鏢局那邊有些復雜,孫師傅、張師傅擇徒嚴謹,不收帶藝投師弟子;於師傅那裏卻是不拘一格……什麽,你願意留在順源?”

說了幾句,王靜雅才回過神來,張坤竟是願意留下。

“可是,那羅七雖然實力比我要弱,也只是弱了一丟丟而已。”

王靜雅比了一個小指頭,就有些愁眉不展。

“別說你在短時間之內,做不到氣血合力,聚力成勁的地步。就算是能做到,面對他的斟驗,也很難走過十招。不行的,你得罪了他,到時候,肯定不會留手。”

“是因為田千裏嗎?”

張坤隱隱能猜出是怎麽回事,心裏不由感嘆,無論是哪個時代,就算是再小的組織之內,都有著各種山頭。

人際關系,在後來會那麽吃香,也是有道理的。

王靜雅嘆氣:“也算是吧,準確的說,是因為父武義學的總教諭洪鏢頭。這位是我三師伯,當初成立源順鏢局時,他出了很大力氣,為人剛正,不過就是有些愛面子……”

剛正的意思,就是眼裏揉不進半粒砂子。做事不知變通,最恨走後門。

愛面子,那就是自家的崽總是對的,別人的孩子那自然是錯的。

張坤打了田千裏,踩著他的肩膀,直接進入源順鏢局,偏偏又沒有真正的硬實力,難免受人詬病。

而且,那一戰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打的,洪鏢頭就算想遮羞也遮不住。

別人都會說,洪老鏢頭教弟不怎麽樣,隨便一個人就打得滿地亂爬,我上我也行。

這樣下去,父武義學的名氣受損,洪鏢頭也會覺得愧對源順鏢局。

想通了前因後果之後,張坤才明白那羅七為何對自己有著敵意。

倒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立場問題。

問,就是王靜雅在胡鬧……

如果真的這麽直接做了鏢師,很可能大多數鏢頭以及鏢師都會對她有意見。

“只要是能學拳就好,趟子手就趟子手吧,最多,跟人出兩次任務就行。”

張坤倒是沒有太過在意。

取法乎上,僅得乎中。

他開始計劃著“借梯上樓”,本來就是劍走偏鋒。

沒想有太大的收獲。

他只是看中了源順鏢局不過問來歷,納五湖四海朋友的大氣,自己可以輕松混進去就行。

至於去會友鏢局,只是說說而已。

自己這個身份都是捏造的,李小宛的身份更是見光就死。

面對師徒傳承的鏢局,去那裏,連門都不給進。

什麽留洋,什麽振興國術,不受洋人欺辱這些話,也只有王五,或者說王靜雅肯信……

因為,據張坤所知,王五這人,其實與如今朝廷維新改革派走得很近。

說起來,他的思想,偏重於實業興國,是支持洋務運動的。要不,也不會與變法急先鋒譚四同結成生死之交,互為知己。

這樣的人,對海外留學歸來,強大祖國的青年學子,天生就親近三分。

王靜雅身為他的女兒,自然也受到其父影響。所以,對自己額外就會多出幾分好感,堅決認為自己是難得的人才,不可錯過。

至於打敗田千裏,展示了“奇怪”的拳術,那是錦上添花。

當然,張坤就算是用了計謀,也沒有壞心。

他只是想要進入鏢局,得到庇護的同時,學得一門正兒八經的拳術,能夠獲得自保的本領。

倒沒有想過直接擔任鏢師。

至少目前做不到。

實力不允許他裝這個逼啊。

在父武義學門口之時,那個中年書生不是說了嗎?

源順鏢局的鏢師,三十余位,一大半是合力層次,一小半是煉骨層次。

憑自己現在三腳貓的功夫,打打田千裏這種還得用計,真遇上老資格鏢師,那肯定是對手。

“按規矩,趟子手也是能學六合拳的,父親對這方面十分大方,只要看得順眼,樁功和六合拳勢都可以學。

有交流就能有進步,這是他常說的話,也常常以身踐行。天津的霍師傅,就經常與父親交流切磋,互換武學和弟子,也沒人說啥。”

能學拳就好,還要什麽自行車?

張坤心裏一喜。

“那就好,等我學了拳,有了精進,再去考核鏢師。王師姐,你也不用太為難。”

他滿眼都是期待。

“急什麽?今天天色已經不早,明天清晨再學吧。本來想安排你入住西院的,也做不到了,你是住客棧嗎?”

“是,不過,準備找民房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