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動了(第2/2頁)

俏生生的’白梨花‘簌簌落入她眼簾,崔緹顫得更厲害,一手揪著身。下精細的床單,呼吸劇烈起伏,她的靈眼滿滿裝著那抹動她心的梨花白,眼前一閃而過的是幾月前與裴宣’初識‘的場景。

“姑娘有禮,小生冒犯了。”

她俯身作揖,風一起,綴在枝頭的梨花爭先恐後地落在她肩頭,柔柔俏俏。

那時仙人還沒入夢,靈眼還沒開,依照常理崔緹應是看不見的,更見不著被一樹樹花兒討好青睞的少年郎。

但她就是這麽想的。

這畫面出現得自然而然。

靈眼的開啟,讓她此刻切切實實見著墨發如綢、頸如新雪的裴宣,她這樣子,又哪裏像個男子呢?

小心翼翼,呼吸都不敢放肆,中衣衣領微微敞開,恰好夠她看到平直的鎖骨。

崔緹被這秀色害得五迷三道,陌生奇怪的反應再次來臨,好似不知情的時候身體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裴宣抱她。

欺負她也好。

弄哭她。

她為此感到羞恥,以至於忘記顫抖,舍不得移開眼,只想看裴宣,只喜歡裴宣。

願意把身心靈魂完完全全給她。

吞。咽聲傳來,裴宣好似成了剛從鍋裏撈出來的紅燒魚,從頭到尾,熟得透透的,她低下頭去看崔緹,著重看崔緹也在吞。咽的喉嚨,那起伏很漂亮,她不禁心花怒放。

“娘子,我好緊張啊。”

崔緹哭笑不得,忍不住擡起上身想要湊近她,這動作又惹得裴宣心軟得一塌糊塗,總算不再說欠揍的話。

玉指勾抹,那幅繡娘花費三個月心血所作的芙蓉開花圖被掀開。

美人烏發淩亂,含。情仰受的模樣柔弱,又極為虔誠、忠貞,眼尾浮起單薄的緋色,好似水裏落了一朵嬌花,花瓣隨波逐流,裴宣剛好是那水波。

而花開須折。

風從僅開著的半扇窗飄進來,床帳迤邐過地面。

“行、行光……”

她改為揪著裴宣柔軟的一片衣角,像飛蛾撲火,更像溺水之人懷抱浮木。

紫金爐煙氣繚繞,饒是晚風吹進來,溫和的助興果效也進了美人的心,香為’勾情香‘,勾心尖最旖。旎難舍之情,極正經上乘的房中秘寶,多為皇室用。

是裴夫人用來督促女兒的最後一記妙招。

崔緹迷失在高山霧靄,天幕雲端,一聲聲的“行光”喊得人骨肉酥軟,裴宣癡癡然看著,在此時頓時明白阿娘為何要事先喂她一枚清心丸。

“緹緹……”

她嗓音沙啞,掌心觸到大片滑膩。

寂靜的庭院,含著風,隱約有細碎的哭腔飛出來,融入這漫漫夜色。

紅塵灼心,又如沸騰的酒,燙人。

裴夫人笑呵呵地擡起腳,裴相親昵地為她擦幹滾落水珠的兩只玉足,少年夫妻老來伴,他抱著發妻入帳:“真能成?”

“這再不成……”裴夫人眉梢笑意一改,氣哼哼地:“那她就頂著’裴不行”三字過一輩子罷。”

“……”

哪有當娘的編排女兒不行的?

裴如風愛妻如命,糾結半晌,還是偏向他愛了二十余年的女人。

“夫人,咱們也就寢罷。”

裴夫人愛他權勢遮天,也愛他入夜的溫情款款。

星子映蒼穹,明月皎潔,窗外有花香流進來,裴家的少夫人腰身軟成水,神情迷離,纏著她的‘夫君’討歡。

厚厚的畫冊大喇喇地攤在床榻,實踐出真知,聰明好學的裴郎君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妙法。

“緹緹?”

她托起崔緹淌了汗的下頜,目色熾熱。

崔緹好似受累的貓兒,聲色含泣:“我、我是你的了嗎?”

“是了,你是我裴宣有名有實的結發之妻。”

不知哪個字觸動她的心,崔緹又哭又笑,抱著人不撒手:“行光,你累不累?”

裴宣乃柔弱書生,自尊心卻強,前頭因為阿娘之故,便是要圓房她也得頂著“不行、廢人”的名號,神經有些敏感,聽得此話,精神一震:“娘子,我一點也不累。”

“行光……”

一聲聲嬌柔輕喊,裴宣的心可恥地又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