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兔崽崽(第2/3頁)

“以後不要再冤枉我了。”

得她提醒,崔緹臉頰浮現兩朵紅雲,顧自不服:她哪裏有冤枉人?前世的裴宣想方設法回避圓房一事,她這是怕重蹈覆轍,怕動心一場,不過徒勞。

崔黛在前面發了火,摔了碗,氣得白眼翻出來,再去看身後緘默不言的婢子們,火冒丈,她是腦袋缺根弦才在此像傻子一樣久等!

她就該沖過來,手拍在門扇,吵死這一對’奸夫**‘!

想明白她就去做,氣勢洶洶地站起身,一旁的嬤嬤眼皮一跳,防止她沖動之下壞了事,攔在她前面。

等一等沒什麽大不了的。

誰讓沉香院如今是崔緹的地界?

不請自來,趕上人家親熱就寢,再鬧起來,不好說更不好聽。

再者當妹妹的公然擅闖姐姐姐夫的寢臥之地,西寧伯府的臉還要不要了?傳出去哪個會向著崔黛?都只會說西寧伯夫婦教女無方。

議親的節骨眼,嬤嬤不能讓姑娘莽撞胡來。

“你讓開!”

“不能讓……”

“好啊,你也敢不拿本小姐當主子了?”崔黛抽出系在腰間的軟鞭,鞭子揚起,打在攔路的嬤嬤身上。

號鐘、繞梁開了眼界,白棠見怪不怪地扯了扯嘴角——逞威風逞到裴郎君這兒,呵,傻子。

謾罵聲、求饒聲、勸阻聲,聲聲入耳,人未至,裴宣的不滿已經散在風中。

“鬧什麽?”

崔黛揚鞭的手一頓,聞聲擡眸:“姐夫?”

她不認崔緹是長姐,卻肯認裴宣這個前途似錦的姐夫。

裴宣扶著新婚娘子不緊不慢走到人前,此時崔黛已收好打人的軟鞭,恭恭敬敬朝姐姐姐夫行禮,地上散落的碎瓷片被下人打理幹凈,殘存的甜湯留在地上淌著一片水漬。

她好歹還有些聰明,見裴宣微擰著眉,忙殷勤道:“阿姐,我還有禮物送給你。”

一家子一起用膳,偏她躲在白芍院不來,被府裏的婆子奉西寧伯的命前行帶來,在人前她也說的是送崔緹禮。

崔緹一顆心還在為裴宣悸動,聽聞此言順著聲源’看‘向說話之人。

崔黛拍拍手:“帶上來。”

嚴格來說,今日一行是她遵從父命代為送禮。

西寧伯不知給哪得知崔緹喜歡養長耳兔,花了一番心思尋來一窩白白軟軟、活蹦亂跳的小動物,嚴令崔黛送禮時務必要當著裴郎君的面。

崔緹目不能視,只好問裴宣:“是何物?”

精美的籠子關著少說七八只兔崽崽,裴宣見之心喜,崔府下人面帶討好地將其中一只送過來:“姑爺,您瞧。”

西寧伯為男子,不好出面送禮,是以轉交給幼女借以討好女兒,兜兜轉轉存得還是討好女婿的心。

人各有所好,得了這兔,確認拿到手的是只乖巧不咬人的兔崽,裴修撰喜氣洋洋地捧給崔緹:“娘子,你攤開手。”

靈眼是為裴宣而生,借著裴宣,崔緹看到一只耳朵長長、眼睛紅紅的小兔崽崽。

一只手可以握住,毛茸茸,軟乎乎。

“夫君,你來抱著。”

裴宣笑著接過來,重新到她手掌心,崔緹又能見著白白胖胖的小肥兔:“多謝妹妹。”

崔黛不喜歡動物,沒法理解毛茸茸控的喜好,只見崔緹接過兔子又送到裴宣手中,以為她是嘴上道謝,私心並不悅納這禮物。

再想她為了送一窩兔崽子枯耗光陰受了一肚子委屈,氣不打一處來。

“阿姐客氣了。”

她又說了幾句親親熱熱的場面話,裴宣聽了沒甚感受,見過她真面目的白棠接連翻了道白眼。

且不說崔黛出了這道門直接去找親娘告崔緹一狀,她才走沒一會,號鐘捅捅白棠的胳膊:“好啦,你不累麽?”

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們都是伺候崔緹的親信,論感情,自然是白棠與崔緹關系親厚,論身份,號鐘、繞梁是裴夫人送過來的人,遠非白棠沒正經讀過書的小丫頭能比。

人共同接待一回崔姑娘,號鐘、繞梁體貼白棠這些年跟著少夫人的不易,若有若無的隔閡自然而然消去。

忠誠,是裴家挑選下人的第一要素。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白棠某些時候雖粗俗難登大雅之堂,待崔緹的心卻是令人敬佩。

十幾年如一日的忠義守護,怪乎郎君都偏待這小丫頭幾分。

白棠努努嘴:“你們是不知道,我和少夫人以前在這家吃了多少苦,十分的苦,有一大半是——”

“棠棠。”

崔緹歪過頭來,輕柔慢語。

沒她允許,白棠不敢再多嘴,恍若修那閉口禪的小尼姑。

裴宣唇畔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西寧伯好天真,十幾年的冷待指望一窩兔子抵消,怎麽想的?

她不欲令此事勾起崔緹過往的失望傷心,抱著兔崽崽轉移娘子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