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迷人(第2/4頁)

結束了。

她不自覺摟著崔緹,臉埋在她頸窩蹭了蹭,滿目的依戀藏在昏蒙暗色,心跳得很快。

她下意識摟緊。

女子嬌柔的身子完完全全被她掌控,裴宣摸出枕頭下的小玉瓶,瓶塞打開,放在鼻尖輕嗅,沒幾下,快要撐不住的神識頓時清醒。

在這清醒的夜裏她睡不著,唯有聽著枕邊娘子的呼吸慢熬等天明。

等到再也支撐不下去,月亮埋入雲層,懷裏的姑娘做了一個好夢,她闔上眼,唇瓣都是甜的。

雞鳴破曉,院裏的下人踮著腳尖走動,唯恐攪擾主子們的清眠。

崔緹昨夜睡得早,這會醒得也早,睡前僅有的意識明明白白提醒她,裴宣吻了她。

但她好沒出息。

吻著吻著,人就睡著了。

她不知接下來裴宣還做了什麽,但以裴宣正直慎獨的品性,應該會好好摟著她,頂多再親親她的額頭。

她和她前世做了三年夫妻,多數時候的親密淺嘗輒止……

是了,淺嘗輒止。

崔緹猛地明白過來:怪乎她覺得這次昏睡很是似曾相識,她笑了笑,輕嗅內室殘存的香氣,最後無奈看向熟睡的裴修撰。

裴宣在香爐裏加了東西。

由此避開新婚後的第二晚合歡。

她小心翻找枕下,果然不費力氣地找到一個小瓶子。裴宣摟得她很緊,她不好多動,忍著羞在她臉頰親親。

潮濕溫軟的吻,和昨夜的大不相同。

昨夜,她猜測裴宣大抵代入莫名其妙的角色,而後學得不倫不類。

尤其想到她不學好地在她耳邊亂喘,裴少夫人別別扭扭地輕踩某人腳面。

睡著的裴宣動了動,不滿美夢被擾,錮在腰間的手稍微用力,迫使崔緹胸房擠挨挨地貼過去,渾身上下激起好一頓酥酥麻麻。

她想喊這人醒醒,但想到裴宣指不定何時才歇下,憐惜心起,緊緊閉上眼,假裝一切都不存在。

窗外,鳥兒翹著腳停在樹枝,沒一會撲棱著翅膀飛向更高處。

清早,西寧伯府,大紅燈籠還沒摘下,反而捯飭地更為喜慶。

西寧伯指揮著下人修建庭院內的花草,時而挑挑揀揀,時而將花匠們弄得暈頭轉向,忍了又忍,伯夫人酸道:“不過是歸寧,瞧把你美得,東西南北可還分得清明?”

她說話不客氣,西寧伯半點不惱,今日他穿著一身新衣,衣服是繡玉坊的掌櫃昨日忝著臉上門送來的,由頭是再賀他嫁女之喜。

西京這麽大,如今誰人不知他家女兒做了裴家少夫人?裴宣何等人才,且不說他本身的才華能耐,單是宰相門第,便是旁人不可攀的。

想著那日進鬥金的大掌櫃如何如何伏低做小,如何如何將他捧到天上去,西寧伯笑還巴不得,哪會和發妻冷臉?

“分不清東西南北又怎樣?夫人,你看為夫穿這身可氣派體面?”

“氣派。”伯夫人撇撇嘴,闔上眼皮眼不見為凈:“很是氣派,穿在你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子寵臣。”

西寧伯不理她話裏的埋汰,繼續笑呵呵,仔細瞧了庭院一陣,又開始瞎指揮。什麽盆栽放這裏影響風水,或者這裏要再添幾色鮮花,府裏的下人全然圍著他一人轉。

想來他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折騰一通,自個也累了,煞有介事道:“今日不同往日,要規整一些,稍後姑爺和小姐就要登門,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莫要丟了伯府臉面!”

下人們皆低頭應是。

庭院忙上忙下按理說吵不著住在白芍院的崔黛,可昨夜她如何都睡不下,閉上眼想到的都是那個瞎子,瞎子攀了高枝,這會子說不得有多快活。

裴家嫡子玉一樣的人物,平白教一個瞎子臟了身,她暗暗為裴宣感到可惜,咬著牙羨慕死了那個活瞎子。

桄榔一聲響,她蹭得坐起身,惡聲惡氣:“該死的浪蹄子!瞎鬧騰什麽呢?”

這話是她和母親身邊的嬤嬤學的,平素聽多了,此刻張口就來。

被訓斥的丫鬟白了臉,慌忙跪

倒在地:“姑娘,是、是伯爺看中咱們院裏的花椒樹,奴急著去這……”

不等她說完,崔黛揉揉眼,她一夜沒睡好,眼睛幹澀,心底也煩躁:“花椒樹?爹爹大清早這是何意?”

她穿好衣服簡單梳洗後去見西寧伯,一出門被家裏煥然一新的模樣驚著,比起穿著新衣笑得牙不見眼的親爹,顯眼她覺得冷眼旁觀的母親更為靠譜。

“阿娘,爹這是……”

伯夫人嗤了一聲:“恭迎他的好女婿大駕。”

“什麽?”崔黛眉擰了一下,繞著庭院左左右右轉了一圈:“那爹動我院子裏的樹做甚?”

“你阿姐喜歡。”

她說“阿姐”,崔黛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眼睛慢慢睜圓:“投其所好?”

伯夫人又笑:“不然他獻的哪門子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