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4頁)

他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旋轉著□□。

司辰想要思考,然而大腦就像是發燒一樣,昏昏沉沉的。

他拆開了識字書,翻到了第一頁,對長生淵道:“出來,教你認字。”

長生淵沒有響應。

司辰的表情困惑:“小淵……?”

他起身,來到鏡子前,手摸到了左邊的義眼。

司辰撐開自己的眼皮子,把眼球挖了出來。換上義眼這麽久,他摘眼球的動作已經十分熟練。

但今天,他左邊眼眶居然溢出了鮮紅的血。痛感在突然間襲來,司辰閉上眼,眼白被鮮血染紅。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這枚眼球的觸感很真實,後面甚至黏著血肉。

司辰在恍惚間想著,他似乎挖出了自己真的眼球?

“長生淵呢……”司辰喃喃,把手指插進了自己空洞的眼眶,溫熱的血肉包裹著他的指尖,紅色的液體順著手掌滴落,但裏面什麽也沒有。

疼痛讓司辰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面無表情,但鏡子裏的人,卻緩緩揚起一個誇張至極的笑。

門鈴在此時響起。敲門的人很有禮貌“叩叩叩”,三下。

司辰把眼球裝了回去。視線恢復清明,他完好的眼睛裏有細微的血絲。

血順著他的左邊眼角滑落,像蜿蜒的淚。

不知何時,他的鬢角邊全是冷汗。

長生淵不在?為什麽不在?

司辰拿手摁住凸起的太陽穴,隔著一層皮肉都能感覺到這裏充血。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開了。

大概是司辰遲遲沒有開門,敲門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像鼓點。

深夜,領居家的狗不吠了,唯獨這裏的敲門聲震耳欲聾。

司辰拿起刀,站在門口。

門外傳來了“嗡嗡”的響聲。

司辰在玄關處的冰箱旁緩緩蹲下,把一個小梳妝鏡放在了對面,剛好能讓他看見門口的景象。

電鋸齒輪從門外緩緩沉入,冒出了一個尖。火星四濺。

司辰看著手裏的小刀,又看向門口正在飛速旋轉的鋸齒。覺得自己遭到了生活的毒打。

男人在門上切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矩形。

他蹲下,透過這片矩形看向屋內。狹小的房間裏看不見司辰的影子。

“我知道你在家。”這位不怎麽友善的鄰居哀求道,“我已經很久沒更新藏品了。你知道這些年我忍的有多辛苦嗎。我的房間裏全是你的照片,可你連一句話也不肯對我說。可憐可憐我吧,司辰。”

鏡子裏出現了男人的眼睛。他的眼周遍布褶皺,像是一張幹枯的樹皮。

男人伸出手,摸索著找到門把手,準備開門。

司辰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把刀刺進男人的掌心。

男人在門外發出一聲嚎叫,他想收回手,但司辰卻抓的死緊。

鄰居的力氣很大,手臂上的血管凸起,肌肉緊繃的像是石頭。他反手,想要扭斷司辰的胳膊。

司辰把刀拔了出來。斬向最細的手腕處。

手掌被齊根切斷,橫截面光滑的像是一面鏡子。肌肉紋理分明。

普通的刀很難做到這一點。

司辰用的刀是從公司順走的實驗用刀,專門用來切割一些皮糙肉厚的高維生物。

他猛地拉開門,一腳踹向門口站著的人。

鄰居跌倒在地上,手裏握著的電鋸滑出去老遠。

等司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刀已經捅進了男人腹部。

他的身體死死壓著這個人,對方劇烈地掙紮起來,像渴水的魚。

血是熱的。

肝,腎,胃,心臟。司辰全都紮了一刀。因為怕刀不夠深,他還特地轉了個圈。

這具身體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

大概是死透了。

司辰不放心,一直到割破了他的氣管。才緩緩站起來。

他渾身是血。黏膩的液體打濕了他的白襯衣。

“要處理……幹凈。垃圾。”司辰低頭,喃喃自語。

那就放冰箱裏吧。

他的臉上浮現病態的笑容。

司辰拖著鄰居的衣領子,像拖著一條狗。他來到冰箱前,打開了冷藏室。

冷氣迎面而來。

冰箱裏已經塞滿了斷肢,它們被分門別類地放好,裝在真空保鮮袋裏。

而正對著司辰的是一顆已經高度腐爛的人頭。

但司辰依然從這顆腦袋的面部輪廓,認出了它的主人。

是13。但13不該在這裏,他應該在莊山的撫養院。

面前的人頭睜眼,神情充滿怨懟:“你這個瘋子。”

它張嘴,吐出一大堆臟話,臉上全是怨毒的表情,恨不得用嘴讓司辰下地獄。

“怪不得你哥不來接你,你就是有病!”

司辰沉下臉,把刀從鄰居的脖子上拔出,狠狠紮進了13的額頭。

這個腦袋被他用刀戳了個稀巴爛。

13罵人的聲音終於戛然而止。

冰箱裏塞不下了,那就出門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