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第3/5頁)

陳覺非半垂著眼,實在笑得無奈:“行,真是我家的笨蛋。”

他慢慢出口,“沒喝醉過的話,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清醒之後會不會記得今天發生了什麽,對吧?”

於真意歪著腦袋,眼裏自然地蓄著點點水光,顯得透亮,又透出茫然,似乎在消化他的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動物。

陳覺非兩手攬住她的臉,手心是幹燥又滾燙的,卻又在和她白皙面頰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時緊張到滲出些潮濕。

他想,這一定是因為在做壞事的緣故,才會有巨大的心虛彌漫。

緊繃的脊背在這一刻卸下力,陳覺非俯下身。

靠近,下墜,相貼。

鼻尖輕輕蹭過她的額頭,眉眼,最後到鼻尖。兩人相依的地方,似有點點星火相碰,像火在灼燒。

靜默片刻後,他輕嘆一口氣:“好想親你啊,真真。”

想了好久好久。

直到現在,在她醉酒到無意識時,他才敢光明正大地宣之於口。

鼻尖仍是停留在她的鼻尖上,蹭了蹭。

是經年累月壓抑之下噴薄而出的小心又大膽的試探。

柔軟。

又像在彼此交換著滾燙的溫度。

陳覺非閉了閉眼,腦海裏做著劇烈的掙紮,最後他放開她,拍了拍她的腦袋:“睡覺去吧。”

於真意靠著墻,說話之間酒氣噴在他頸側,她拉著陳覺非的衣擺,不解地問:“為什麽你說想親我,但是不親我呀?”

陳覺非裹住她的手,嘴角揚著點笑:“不能趁人之危,懂不懂?”

停頓了一會兒,他又慢吞吞開口,“而且,說實話,看著你這雙眼睛我是有點負罪感。”

於真意眨巴了一下這雙對他來說有負罪感的眼睛,她迷迷糊糊地把視線落在書桌上,剛拆過蛋糕盒之後的粉色絲綢打包帶就隨意地丟在一邊。

於真意伸手去抓綢帶。

陳覺非眼裏帶著幾分好笑:“你幹嘛呢?”

於真意把綢帶伸長捋直,然後捂住自己的眼睛。黑暗中,她也不知道陳覺非在哪裏,只憑感覺往他的臉上湊,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下巴處,燦然笑著:“嘻嘻,這樣你就看不見我的眼睛啦。”

是的,這樣就看不見她的眼睛了,只能看到翹挺的鼻子,微微張著的粉嫩水潤的唇,她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陳覺非的指尖動了動,抓著她瘦弱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大概是踮腳有些累,又沒有等到他的回應,於真意頭垂下,在他胸口處蹭著,雙手合十乞求:“拜托拜托,親親我吧。”

手拿下的一瞬間,綢帶也要滑落,陳覺非接住那根綢帶的兩端,繼續捂住她的眼睛。

寂靜空氣裏,本就沒有刻意掩藏的曖昧無處遁形,一通曝光。

他耳廓燙紅一片,感官都像被吞噬,洶湧情緒紛至沓來:“你怎麽知道我就吃你這套。”他低嘆一聲,聲音低啞,“我什麽都聽你的。”

他緊張又小心地低頭,唇微顫,睫毛也抖得極快。

剛長出獠牙的小獸,小心翼翼又竭力地克制著自己的行為,唇先是貼上冰涼的霧粉色綢帶,他隔著那絲滑微涼的觸感碰了碰她的眉眼,然後緩緩往下,是臉頰和鼻尖。

她的嘴巴微微撅著,仿佛在不耐煩地說著,怎麽還不到這裏?

他害怕她的耐心被耗盡,然後改變了主意,於是急忙低頭。

急促呼吸相錯,兩人皆是滾燙的唇貼合在一起,卻又像纏綿的似碰非碰。

於真意緊抓著他的衣領以尋求一片安全感。

沒有人從容,沒有人克制,沒有人擁有理智。

於真意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有些無辜地問:“你是不是不會接吻?”

頭往後退了點,和他扯開一些距離:“親親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你會?”陳覺非好笑地看著她。

於真意:“當然。”

陳覺非存心逗她:“哦?和誰?”

於真意擺擺手,又打了個酒嗝:“別提了,他有老婆了。”

“......”

陳覺非面色一僵,聲音沉沉:“於真意,好好說話。”

於真意嘟著嘴:“他真有老婆了,他自己說的。”

陳覺非:“又犯病。”

於真意往後退了一點,正要好好說道說道關於她的初吻對象有老婆這件事,結果還沒退多少,腦袋就被陳覺非的手桎梏住,他撐開掌心,貼著她的後腦勺,低聲道:“張嘴。”

被喜歡的女孩提及吻技太差這件事真是令人不爽。

少年的劣根性在這一刻也可略窺一斑。

於真意聽話地張開嘴,柔軟溫熱的舌尖相碰,那陣清新甘甜的白葡萄酒香在口腔間相渡蔓延。

銀白色月光從兩人短暫分離的唇間徘徊過,下一秒又被兩人緊貼著的唇蓋的嚴嚴實實。

霧裏探花比直白攀纏更綿綿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