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第2/3頁)

於真意的這場回憶持續了好久,即使回到了家,坐在書桌前,她還是無法徹底回過神來。

因為她驚訝地發現,她好像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陳覺非了。

第一次搬家前,於真意還有一個玩在一起的幼兒園小男生朋友。

在於真意小朋友不讓他中午插隊的時候,他垮著張臉說:“於真意,你不讓我我就要氣死了,電視上說了,人要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

於真意沉思片刻,在最後一塊雞排和朋友的“死亡”之間,她痛苦地說:“我給你收屍,行嗎?然後我每年都會來看你的,行嗎?過年的時候我讓我媽媽多擺一副碗筷,行嗎?”

三個“行嗎”,小男生覺得自己離氣死也只差一點點了。

於真意一直以為她對陳覺非是因為一起長大的緣故而生出的下意識的依賴,但是她又清楚地明白,如果陳覺非和顧卓航、薛理科、蔣英語、亦或是這個小男孩,以及每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於真意好朋友的人站在一起,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陳覺非,義無反顧地撲進他的懷裏。

她想,這份喜歡不是倏忽之間來的,而是窮年累月的發酵累積之後產生的奇妙化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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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敏和於嶽民是周末回來的。走之前,兩人各拿著一個行李箱,回來之後,於嶽民推著兩個行李箱,錢敏推著一個新的行李箱。打開一看,全是當地特產。

於真意嘆了口氣,要說他們家最不缺的,除了於真意大師的畫,和錢敏女士的衣服,就是行李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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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真意對自己臨時抱佛腳的期中考試成績就不抱任何期待了,但是最近這幾周來她學習異常認真,如同打雞血了般,在學校上完晚自習之後回家還會再學兩個小時,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奇觀。

又一個周一,輪到於真意他們一組打掃衛生,於真意負責拖地,所以她要等張恩儀掃完地再拖地。

於真意站在走廊外,雙手抱著拖把,下巴支在拖把頂上,看著坐在裏面寫作業的陳覺非,越想越氣,為什麽擦黑板的活是他的,拖地就要歸於真意。

閑著也是閑著,於真意有些無聊,她看著正在低頭做作業的陳覺非,陽光斜斜照進來,勾勒出他堪稱完美的側臉。

耳根一熱,心裏那點小九九發酵著,於真意兩手撐在外側窗沿上:“陳覺非,你想不想算卦?”

陳覺非視線落在最後一道數學題上,頭也不擡:“不想。”

“好的,你想。”

陳覺非有些無語,卻還是扔下筆,配合她:“怎麽算,於仙人?”

於真意笑眯眯地伸出手:“一次五十。”

陳覺非:“......”

於真意見他不為所動:“幹什麽,小本買賣,你心不誠小心我咒你。”

陳覺非:“祖宗,還有誰比你會敲竹杠?”

說完,他從口袋裏丟出一張一百。

於真意眼睛一亮,立刻揣進兜裏:“筆來!”

蔣英語原本在擦窗台,正好擦到於真意站的位子,他狗腿地遞過鉛筆。

於真意大手再一揮:“紙來!”

蔣英語大腦袋左晃右晃,最後拿過陳覺非放在一邊的物理試卷。

陳覺非磨了下後槽牙:“胖子,你是找死了。”

蔣英語晃晃腦袋,他聽不見。

於真意咳嗽兩聲,在白紙上寫下陳覺非三個大字,龍飛鳳舞,豪邁如李白。她在名字外畫了個圈,邊話邊說:“看,這個圓就說明你最近生活圓滿又滋潤,財運亨通。”

陳覺非冷笑:“不能吧,剛還被一江湖騙子騙去一百。”

“喂喂喂!”於真意表情嚴肅,“你對大師大不敬,你要完了。”

說著,她在圓圈裏畫了個井字:“你看啊,就因為你剛剛辱罵我,你會有很多的坎坷。”

“不過!”

“你會有四個貴人相助。”

她在圓圈外畫下四個圓。

“貴人的第一條忠告就是,做事要有頭有尾。”

陳覺非已經看出了她的意圖,他摁住於真意的手腕:“行了,知道這些就夠了。”

於真意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做事要有頭有尾啊陳覺非!”

她在圓圈的上下兩側又畫上兩個圈。

蔣英語看的笑眯眯的,他脫口而出:“哎,這不就是王八嗎。”

治不了於真意還治不了蔣英語?

陳覺非逮著蔣英語的衣領:“胖子,進來切磋一下。”

蔣英語:“......”

天降大鍋,無妄之災。

蔣英語覺得是陳覺非不舍得打於真意,所以只能對他這個可憐又可愛的小胖子拳腳相加!

十分鐘後,蔣英語被陳覺非治的服服帖帖。

第二天上物理課,物理老師是個帶金邊圓框小眼鏡的地中海喬老師,他拿著試卷,笑眯眯地看著台下的學生們。

“昨天居然沒有一個人漏交作業,這也是我接手你們高二三班來的人生第一次。”喬老師推了推眼鏡,看著很愉悅,“特別是我們陳覺非同學,在我帶的這四個班裏,物理的最後一道大題只有陳覺非一個人做出來,非常棒。”